圈內人都知道,太子爺秦昭有一個藏在心里的人。
那人藏得很深,所以他從不濫交,一心一意等人回來。
可是后來,他從大街上撿了個姑娘,秦昭身邊人心知肚明,少女那一雙眉眼像極了記憶中的她。
大家都說秦昭對那個小姑娘不一般,白月光估計要被遺忘了。
很不巧,我就是那個倒霉的白月光。
1
我剛下飛機,就接到了秦昭的電話。
聽筒那頭,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與變聲期前的聲線截然不同:“下飛機了?”
我回國的消息沒告訴別人,但還是瞞不過他,現在就打過來了。
我握著手機,把行李箱往身邊一攬,笑著說:“剛下呢,你掐點吧。”
他那邊應該在路上,隱約聽到了嘈雜的車笛聲,音調忽高忽低,吵得人腦疼。
秦昭把手機翻了個面,對著話筒說道:“西解機場是嗎?在那別動,我來接你。”
我沒說話,也沒應聲,片刻后,我深吸了口氣,拒絕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很明顯的疏離與客氣,要按以前,我一定不講理得要求他三分鐘出現在我面前。
以前,秦昭笑得很痞,嘖了聲說:“你叫我飛呢?”
我眨眨眼:“那你能飛嗎?”
他搖頭道:“不清楚,你問問蔡叔能不能?”
蔡叔是秦昭雇的司機,此刻正憨厚地撓撓頭,老實地說:“周小姐,我不會啊。”
我羞惱急了,瞪他一眼,又好聲跟蔡叔解釋:“沒事的蔡叔,我們倆鬧著玩呢,您別介意。”
他肯定會雙手交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但又在我看過來的時候非常熟捻地岔開話題。
那時候我們的關系玩得最好,只不過現在,知道那件事后,便不能這麼無所顧忌。
而那邊,秦昭明顯愣了愣,他有些不太確定地開口:“你那邊怎麼了?”
許是正咬著煙,說出的話含糊不清:“這麼生疏了?”
我看著腳底下的大理石花紋,下了飛機后氣溫驟降,四周都夾雜著濕氣,風吹得人眼眶生疼。
揉了揉發紅的眼角,我找好理由,很順暢地圓下去:“沒,正好要去見個朋友。”
秦昭聽了這話,也沒繼續問下去,“嗯”了一聲后接著說:“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跟我們見見,席容他們都挺想你的。”
我把手機亮度調小,這樣不至于讓電耗得太快,想起在國外聽說的事,頓了頓,還是沒開口問秦昭。
最后,我答應下來:“成,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秦昭在那頭悶笑了聲,語氣不著調地說:“可別,要讓他們知道不得殺了我,你回來,理應是我請客,給周大小姐接風洗塵。”
他咬字輕飄飄的,連說話也沒個正形。
我有些心不在焉,隨便說了句“都可以”后便掛了電話,幾秒后,我撥打了席容的電話。
席容接了,聽起來有些不可置信,似乎還反復看了幾遍號碼:“阿年?我沒看錯吧,你回來了?”
我才張口就覺得嗓子疼,應該是被這機場的冷風吹的,低聲應了句:“剛回來。”
席容聽出來我聲音不對勁,問道:“在哪呢,你聲音有點啞,是不是又吹風了?”
這熟捻的關心令我鼻頭一酸,我的體質不好,一吹風就嗓子干啞難受,也只有秦昭他們知道。
剛剛秦昭打來時還不怎麼明顯,現在一聽簡直像報廢的煤油車,我吸吸鼻子,對著電話那頭說:“來接我。”
席容聽上去有些意外,出口問:“秦昭他不是……”像是又想到什麼,他咬咬牙,扯過架子上的風衣,沒再提秦昭。
“行,我現在過去,給你帶了件外套,你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別一回國就生病了……”
聽著席容的絮絮叨叨,我心情好了很多,告訴他機場的地址就掛了電話,抬腳走向機場的智動椅坐下。
智動椅很軟,還有自動按摩功能,我找工作人員拿了條毯子,靠著椅背,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舟車勞頓很累人,我原本還有精力刷刷視頻,最后實在困的受不了,靠著椅背沉沉睡去。
2
再醒來時,身上多了一條毯子蓋著,我扭頭看過去,席容正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處理文件。
見我轉醒,他合上電腦,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還有哪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席容拍了兩下電腦包,又從一旁的小桌板上把溫熱的姜茶遞給我,這才接話道:“沒多久,你先喝點暖暖,你這聲音我聽著就夠嗆。”
嘶啞的聲音確實不好聽,我捧起茶淺喝了一口,茶里有辣味,大概是加了姜絲的原因。
等我喝完后,席容起身去丟紙杯,再回來時把風衣遞給我,熟練地說:“套上,路上冷。”
我一邊穿一邊還有心思跟他搭話:“我沒打擾你工作吧?”剛才他還坐在我旁邊處理文件,眉頭緊鎖。
席容笑了,否認道:“哪能啊,就是點破事。”
我穿好了站起來,把毯子還給前臺,過長的袖子挽到手肘處,平靜地說:“走吧。”
席容點點頭,接過我的行李箱,把他的電腦包放在上面,率先走到前面給我帶路。
坐在車里,兩人都罕見地沒有再說話。
席容看了后視鏡一眼,打轉了方向盤,我坐在副駕駛位,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明白了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