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忙,我們也沒見上幾次。
今天在喧鬧的包間里,聽著這麼多陌生的面孔喜氣洋洋地叫我嫂子,這一瞬間,我才切切實實感覺到,自己確實是成家了。
說來,也還真的算是新婚燕爾。
04
新婚燕爾的下場就是折騰了大半宿。
江逾白剛開葷,又隔了大半個月沒見,他攢了一身用不完的勁。
后來我直接睡著了,迷迷糊糊知道他抱著我去洗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我的手機鈴聲吵醒。
我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響個不停,關也關不掉。
我迷迷糊糊睜眼,看見外面天色剛剛蒙蒙亮,江逾白坐在我身邊穿衣服。
我被吵得有點煩,拍了拍他的手臂,含糊著說:「手機……」
他抓著我手塞進被子里,又掖緊了被角,大概是剛起床,他聲音還很沙啞:「我去接,你睡吧!」
我放下心來,嗯一聲,轉頭又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了特別久,等我再睜眼,外面已經日上三竿。
臥室門虛掩著,能聽見清脆又富有節奏的切菜聲,還有客廳里電視的聲音。
我慢吞吞地起床,剛想去洗漱,又沒找到橡皮筋。
昨晚是江逾白給我收拾的,我也不知道他把我皮筋放哪兒了。
我拉開臥室門出去:「逾白哥,我的橡皮……」
話還沒說完,就跟坐在客廳的路淮安面面相覷。
他一只耳朵包著紗布,一只手吊著石膏,另一只手還抓了把瓜子磕。
我被他這樣子驚得破了音:「你怎麼回事兒?」
路淮安嘴一撇,作勢就要開始撒嬌:「姐~我出車禍了……可疼了……」
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哪有不愛的,我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壞了。
江逾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刑警隊里雷厲風行的江副隊穿著條粉色的碎花圍裙,倚在廚房的門框邊冷不丁開口:「你猜都猜不到他怎麼出的車禍。」
我一回頭,對上他調侃的目光。
「怎麼弄的?」我問。
路淮安立馬喊:「姐夫!你別說!」
江逾白點點頭,舉著鍋鏟又進去了:「得,我不說,你自己告訴你姐吧!」
他又轉頭交代我,跟叫小孩兒一樣:「路嘉善你洗漱了嗎?快去洗洗手吃飯了。」
折騰了半天,路淮安就是拉不下臉說怎麼回事兒。
直到坐在餐桌上了,他看我耐心告罄,才終于不情不愿地說出了今早的事。
早上他騎摩托,正趕上早高峰,路上還挺堵。有輛救護車就被堵住了,走得很慢。他想起之前在新聞里看的,摩托車給救護車開路,給他看得熱血沸騰。于是他給救護車開路去了。
結果他追尾了。
救護車上的人下來把他也抬上去了。
我笑得趴在桌上,筷子都握不住。
笑著笑著,突然發現不對勁:「今天不是周末啊,你不應該在學校嗎?為什麼會在外面騎摩托?」
路淮安沉默。
江逾白沒忍住,笑著瞥我一眼:「我還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能發現這個問題。」
我瞪他:「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他無辜:「我怎麼敢得罪小舅子?」
路淮安臊得不行:「是我讓姐夫別說的,我怕你罵我。」
「你倆沆瀣一氣啊?」
我指著路淮安:「你是不是逃課了?你給我老實交代!」
這小子還想撒嬌蒙混過關:「哎呀姐……你看我都受傷了,你就別罵我了……」
「你再不說,信不信我把你兩只耳朵給你打對稱?」
他老實了:「我沒去上課。」
「要死了啊你!」我氣,「還學會逃課了?你是真覺得我不敢把腿給你打斷是不是?」
我站起來就想捶他。
他反應靈敏,站起來就要躲。
隔著餐桌,我指他:「逃課干什麼去了?!你給我說清楚!」
他硬著頭皮答:「看賽車比賽……」
我又怒:「要死了啊你!高三了還逃課去看賽車!」
路淮安不說話。
江逾白拉我坐下,出來和稀泥:「先吃飯先吃飯,他還是孩子呢,你跟孩子計較什麼?有什麼事好好說。」
我也是氣昏了頭,一點也不怕江逾白了,順口罵:「你別在這替他求情。」
他拉著我的手眨眼:「我沒求情,我是怕氣到嘉嘉了。」
這一句話又給我整臉紅了。
05
吃完飯之后我們送路淮安回學校。
我、江逾白、路淮安,我們都是一個高中畢業的。
更巧的是,江逾白和路淮安的高中班主任是同一個人。
江逾白就買了點東西,順帶去拜訪他。
路淮安一路上唉聲嘆氣:「要是被老鄧知道我逃課了,肯定又是一頓罰。」
我冷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反駁:「我時間計劃很好的!昨天下了晚自習跑出來,只要趕在今天早自習之前到學校就行了,不會被發現。」
我嘖一聲:「嘿,你還挺遺憾不是?」
路淮安立馬噤聲。
我上下掃他兩眼,恨鐵不成鋼:「還逃上課了,跟誰學的臭毛病?」
他弱弱地補:「跟大哥學的。」
路敬慕。
路敬慕高中確實是一顆耗子屎,談情說愛,打架逃課,偏偏成績又還挺好,那些老師都對他是又愛又恨。
我一時語塞,在心里把路敬慕罵了個狗血淋頭。
江逾白就在駕駛座上笑:「你再說兩句你姐就氣死了。
」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教育孩子呢,你在這插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