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云起的第一眼,我腦中出現一句話:清澈,干凈,像夏日冰爽的檸檬汽水。
當時只有一個念頭:把他拿下。
如我所愿,手指頭輕輕一勾,他便墮入深淵。
在他最喜歡我的時候,一腳踢開。
他救贖不了我,我亦不想拉他入深淵。
誰知道五年后會再遇到他……
從前那個撒嬌賣萌的小奶狗搖身一變清冷禁欲系。
他說:“安桃!我對回頭草沒興趣。”
1
我沒想過會再次遇到蘇云起。
還是在如此窘迫的情況下。
距離我和他分手,已經過去五年了。
那天我肚子痛得暈厥過去,被120拉進急診科。
“患者名字,年齡,有沒有家族病史?”
我在冰冷的詢問聲中醒來。
“安桃,三十三歲,沒有家族病史。”
顧秋認真的回復醫生的話。
“患者是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你和患者的關系是?”
男醫生的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可我肚子疼得快要失去理智,顧不上太多。
“男朋友。”我在顧秋開口前虛弱的搶先回答。
顧秋那小子狐疑的看向我,我趕緊對他使了使眼色。
還算開竅,他跟著點頭。
“呵!老牛吃嫩草。”
那男醫生眉頭一皺,低聲嘲諷著。
我聽見了。
咋了?法律規定三十幾歲的女人,不能談二十歲的男友?
醫生看了我一眼,他戴著口罩,那雙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即恢復正常轉頭對顧秋說:“家屬過來簽字。”
睡一覺的時間,手術做完了。
這一覺睡得很是安穩,我太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
醒來的時候,下肢毫無知覺,整個人昏昏沉沉。
我一度以為自己癱瘓了。
“桃子,你醒啦?”
閨蜜溫晴終于發現我醒了。
“桃子,你在我心中女神的形象崩塌了,護士說做手術的時候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非要要求全麻。”
溫晴夸大其詞,沒心沒肺的笑話我,吵得我腦門疼。
“顧秋呢?”
我看了一圈,沒見他人。
“我叫他回學校了。”
溫晴一副快夸我的嘴臉。
我砸砸嘴,沒理她,覺得有點餓,還沒開口。
她看出來我的意圖,連忙擺手。
“不行,醫生說得等你排氣后才能吃東西。”
我欲哭無淚。
更可恨的是她竟然還點了炸雞啤酒坐在我旁邊吃得那叫一個歡。
凌晨,麻藥終于過了,護士叫溫晴扶著我起床走一走,有助于排氣。
悲劇的是剛下床,頭暈,手腳沒勁,溫晴力氣不夠,一拉一扯,傷口好痛,我幾乎要跌坐在地上。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將我整個抱起來,動作溫柔的放回床上。
短短一瞬,快得我幾乎沒感覺。
“謝謝醫生。”
“謝謝啊。”
我和溫晴幾乎同時答謝。
我抬頭看去,偏暗的光線里,男人身穿白大褂,沒戴口罩,面部線條干凈利落,嘴唇輕抿,清冷漠然的臉和記憶里那個青春洋溢的少年逐漸重合,一樣好像又不太一樣。
“蘇…蘇云起?”我瞪著眼睛,聲音里滿是驚訝和不太確定。
“難得你還記得我。”他語氣生硬,帶著一絲嘲諷。
此時身旁的溫晴完全不敢動,雙眼在我和蘇云起的身上來回切換。
“我沒失憶。但沒記錯的話,蘇醫生應該在渝市?怎麼會在這?”掩去心虛,我不緊不慢的問。
“抱歉這屬于個人隱私,我沒義務回答你。術后有些虛脫,吃顆糖,有什麼事按鈴,護士會過來。
”
說完,蘇云起隨即丟了幾顆糖在病床柜上,看都沒看我一眼,留了一個背影轉身走了。
溫晴迅速剝了一顆塞我嘴里。
糖是薄荷味的。
呼吸的時候嗓子和大腦瞬間涼快起來,很奇妙。
我望著門的方向發怔。
露水情緣,我從未想過會再遇到他。
只是有點想不通,短短五年時間,他是怎麼從一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奶狗變成如今這副高冷,拒人千里之外的討厭模樣。
忽然有點感興趣。
2
在溫晴的連番逼問下,我大概將五年前那荒唐的兩個月,總結成一個:情場渣女遇到清純男學生,下了毒手之后,甩手不負責的故事。
以至于第二天蘇云起早上來查房時,她望著人家,搖頭嘆氣,好不憐惜。
我明晃晃的剜了她一眼,她才稍微收斂一點。
“排氣了嗎?”蘇云起例行公事的問。
我點點頭。
“早上六點過排的。”
“好,今天可以吃流食,叫她男朋友送點粥過來,一次不能太多,少量多餐。”蘇云起對溫晴說。
溫晴傻傻的點頭,半晌才覺得不對,對著我就是一句:“男朋友?桃子你什麼時候又交男朋友了?”
什麼叫“又?”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魔鬼發言!
我談男朋友的次數連她的零頭都沒有!
不想謊言被戳破。
我硬著頭皮笑著答:“才交的,沒來得及跟你說。”
蘇云起手上動作明顯一頓,偏過頭,不咸不淡的看了我一眼,拿起病歷,轉身走得干脆利落。
見人走了,溫晴更加肆無忌憚的八卦。
“桃子,你新男朋友誰呀?我認識嗎?”
我沒好氣的回她:“認識!顧秋!”
霎時她的嘴巴張開,大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不是吧?安桃!你瘋了!喪心病狂!顧秋你都能下得去手!他可是你資助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