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破口大罵。
我心軟得一灘糊涂。
替室友擦掉眼淚。
“沒事,都過去了,我還怕你會想不開,都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看上莊洵只能說是我識人不清,怨不得別人。我只是愧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了你一次又一次。”
說到后面,她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有幾分遲疑地問我。
“你和莊洵還有可能嗎?”
我斬釘截鐵地回復:
“沒有了,這一次,我只想好好愛自己。”
13
原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我可以開始新生活的時候。
莊洵向我求婚了。
他買下了我兼職的便利店,在里面布置好了一切。
他單膝跪地,舉著戒指,神色前所未有地虔誠。
周圍圍著一大群我們彼此的好友,甚至有不少高中同學,都為莊洵這一舉動歡呼。
他說:“霜霜,這就是我給你的保證。我之前做了太多混賬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相信婚姻嗎?”
“我愿意給自己套上枷鎖,堅定地選擇你做我的妻子,你也不用再患得患失了,你愿意嗎?”
周圍的起哄聲更大了。
我仿佛回到了當年他向我告白時的場景。
只是那時候我滿心歡喜,如今卻只余退卻和抗拒。
我不愿意真心一次又一次被辜負;不愿意受盡委屈還要低頭;不愿意付出一切到頭來被人說我在高攀……
見我長時間沒有回應,場面逐漸安靜了下來。
莊洵臉上的慌亂掩都掩蓋不住。
“霜霜,我們五年了。”
這句話像是提醒又像是哀求。
“你都欺負她五年了,還不打算放過嗎?”
一道聲音自人群外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魏川穿過人群,堅定地朝我走來。
他什麼話都沒說,唇線緊繃,朝我伸出了手。
我卻注意到他的指尖在輕顫。
他很緊張。
意識到這件事后,我反而心情松懈了下來。
莊洵站起身,攥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盯著魏川。
氣氛焦灼。
我其實知道莊洵打的什麼主意的。
他明明沒有信心,卻還是請來高中同學和我們彼此的朋友,無非就是覺得在這麼多熟人面前,我不會落他的面子罷了。
他覺得我會像以前一樣,舍不得他受任何傷害。
可這次,他錯了。
才搭上魏川的手,立刻被他緊緊反握住了。
他帶我穿過寂靜的人群。
陽光撒在身上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忍不住和他相視一笑。
14
我沒有再關照莊洵的任何消息。
但朋友們都覺得很惋惜,紛紛跑來勸和。
“這麼多年了,莊洵多驕傲的人啊,他知道錯了,你原諒他吧。”
“老實說,我覺得你和魏川合不來,他太悶了,心思難猜,不好相處!”
“莊洵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在屋里灌酒,你去看看他吧。”
“莊洵發燒,人燒迷糊了還念著你,你真的狠的下心嗎?”
……
這些消息不論真假,我都沒有正面回復過,漸漸地大家知道勸不動,也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了。
和魏川相處也逐漸自在了起來。
我們兩人話都不多,最開始總是會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境地。
但后來魏川絞盡腦汁尋找話題,我也看出他做的努力,配合他,引起新話題,漸漸地,就沒那麼尷尬了。
到最后,我們不說話也不會不自在。
他一有空就來學校找我,還會帶上各種小玩意兒,什麼他自己涂色的瓷娃娃、扎的鮮花、畫的畫冊、做的手工包……
我早已經過了喜歡這些東西的年紀,但收到這些禮物我還是很高興。
不會太過于貴重,讓我有心理負擔,又能感覺到他是用心的。
當然,我也會回饋他我自己準備的小禮物。
比起戀人,我們更像是朋友。
把握著分寸,卻又相互惦念。
15
謝宇又來找我了。
比起上次見面的囂張跋扈,這次他沉默了很多。
“莊洵住院了,胃穿孔,你真的不去看他嗎?”
彼時我正打算去實驗室把樣本分類,課題組那邊趕著出數據,時間緊迫,催人催的厲害。
“不去,我和他已經結束了,我能做的就是不打擾,也希望他別再打擾我。”
說完我準備離開,謝宇卻擋在了我面前。
“上次是莊洵讓我來勸你的,我說話是有點過分,我向你道歉,但莊洵的心意是真的啊。”
我心里莫名有點煩躁了起來。
“他的心意?他明明知道我們不合,還讓你來說,不就是存著敲打敲打我的心思嗎?
而且這麼多年,他看著我被你們奚落,有為我說過一句話嗎?別再說他的心意真了,他這樣的心意我承受不起。”
謝宇愣在那里。
我直接繞開他去了實驗室。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長達萬字的道歉信,莊洵親手寫的。
他把這些年來,他視角里所有對我有虧欠的地方都寫了出來,無論大事小事都道了歉。
用詞斟酌,情真意切。
我卻只覺得諷刺。
原來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看在眼里不作為啊。
我越發覺得自己那五年過得太過心酸。
我將那封信撕成碎片給莊洵寄了回去。
那邊終于沒再打擾了。
16
研二的時候,我申請去了香港做交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