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過從前的苦日子了,況且她花了陳河那麼多錢,如果對方翻臉她肯定要進監獄。
難怪陳河對她如此縱容,不過是借著她的貪婪和虛榮,來給我織一張無處可逃的網。
陳河也確定我逃不了,又顯露出虛假的寬厚,“我可以再給你一段時間,但是不可以太久。”
這話猶如困獸的死亡倒計時,將我一顆心揪起來,搖搖欲墜。
我嘗試著住校,但是提出申請的第二天導員就通知我說宿舍滿了;
也想過租房搬出去,還沒開口母親就從二樓滾下來摔斷了腿,拖著不讓走我;
還試過找一個男朋友假裝親密同居,結果一周后他就“涉嫌”偷竊被抓進了警局……
無奈之下我只能求陳澤野幫忙,被他在警局門口訓了半個小時,說我識人不清眼光差。
我咬緊嘴唇,隔著他的肩膀看到陳河的車自不遠處靜靜駛離,像是示威又像是警告。
收回目光時,忽然冒出個念頭——如果我成了陳澤野的女人,陳河應該就不會染指了吧。
但這其實并不比逃離陳河更容易。
在試探幾次無果后,我硬著頭皮挑明了,“哥,你需不需要個床伴……我怎麼樣?”
彼時陳澤野剛應酬回來,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醒神,聽到我的話后皺了皺眉,將我端來的蜂蜜水一飲而盡,起身回了臥室。
幾分鐘后給我轉過來五萬塊錢,“剛才的話我當做沒聽到,以后有難處直接說。”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告訴陳澤野,話到嘴邊又生生忍住。
他們畢竟是親父子且在公司的經營上已有鼎力之嫌,萬一陳澤野用我做籌碼來換取股份和權利的讓渡呢?
我實在是不敢賭。
可陳河還在步步緊逼,我只能豁出去,又找機會,脫光衣服爬上了陳澤野的床。
這次他看了我很久,語聲幽涼道:“抱歉,我不喜歡太便宜的。”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但從陳澤野沉痛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我應當是幾近破碎的。
后來他也說過,他當時確實是心痛了的,但更多的還是認為我別有用心。
不回應也不計較,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希望我能夠適可而止。
但我沒辦法停下。
在陳澤野這里吃癟后,我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他周圍那些朋友身上。
短暫的篩選過后,一個叫做程旭的富家公子成了我的目標。
他有錢有勢又玩得花,被他糾纏并不會讓人覺得奇怪,而他碰過的人陳河也絕對不會再要。
半個月后,我成功跟著程旭到了酒店。電梯一路上行,我面上帶笑,手掌卻幾乎攥出了血。
不斷說服自己,沒關系的,就當是被狗咬了,咬一次總好過咬一輩子。
可等真進了酒店房間看到程旭準備的那些工具之后,我才惶然生出退意,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被他粗暴地按倒在床上,掙扎間手腳發軟,才知道他方才早就暗中給我下了助興的藥……
絕望猶如翻涌的海浪將我兜頭淹沒,就在我即將窒息之時,忽然有人將我一把拉了出來。
陳澤野沉著一張臉,掀翻程旭后狠狠踹了兩腳,又脫下風衣裹在我身上將我抱進懷里。
我瞇著眼,看他攜著光亮降落,在以后的無數次回想中,無比確定那就是我愛上他的瞬間。
只可惜,那光很快就熄滅了。
陳澤野把我抱到了他的總統套房,然后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眼眸深沉可怖。
“怎麼,你這男人是非找不可嗎?還是在你眼中,那種貨色也配和我相提并論?”
我蜷縮著后退,“……是你說不喜歡的。”
“現在不了。”
陳澤野沉默地壓下來,將我每一寸肌膚覆蓋。我躲進他的懷里,耳邊呼嘯的風聲終于停止。
那天之后,我便跟了陳澤野,沒有明確的身份,卻再也不會是妹妹了。
陳河起初并沒發現我們之間的關系,在某次晚餐時提出要我陪著他和母親一起去國外度假。
我不知所措,倒是陳澤野率先出了聲,“不用,讓月月去我那住,你們放心就行了,好好玩。”
一句話就讓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氣氛瞬間凝滯。
很快,陳河就點頭答應,眼神卻冷了下來。母親也跟著笑,表情說不上是痛快還是輕松。
總之,我算是暫時躲過去了。
陳河從國外回來以后沒有再找過我,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
陳澤野也開始變得很忙,經常加班,還會應酬到半夜,肉眼可見的疲憊。
沒再與我有過親密接觸,態度也仍舊是平和而克制的。
直到某個雨夜,他帶著個新鮮的巴掌印回來,一身狼狽地抱住我,將臉深深埋在我頸側。
許久之后就那麼擁著我睡去,迷糊間還啞聲說著對不起。
想來是知道了陳河的所作所為。
但我不需要他的道歉,甚至要感謝他,因為他必然承受了比我更多的壓力。
為此我特意從網上學著煲了養生湯,從傍晚等到半夜,卻只等到了一個陌生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