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生鐘情陳河,卻只能將自己消耗在對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最后痛苦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只覺得滑稽。這世界上怎麼總有些又傻又笨的女人上趕著要跟陳河談他那天生就沒有的真心,還要帶上自己的女兒,無非是多一個人跟著受傷罷了。”
“但等我發現你媽圖的是錢之后,我便只同情你了。你叫了我一聲哥,我便決定要照顧你。”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想要救贖曾經的自己吧,我莫名其妙地把你當成了我的責任,給予了你最多的關懷。”
“所以你唐突地想要和我發生些什麼時,我是震驚且憤怒的,以為你也不過是有所圖,才故意說了那些難聽的話。”
“直到你開始招惹我身邊的朋友,我才發覺自己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質。我無法接受你去向其他男人乞求,就算你想要得到什麼,也只能從我這里拿。”
“所以我如你所愿,卻沒有給你任何承諾,因為我要等你自己開口。”
“后來我意外得知了陳河對你的齷齪心思,也明白了我只是你無奈之下的退路,那一瞬間涌出的情緒,多過于我二十多年來所感受過的全部。愧疚、忐忑、失望、憤懣……直到如今我也沒辦法向你完整又精準地形容出它的復雜。”
“在母親離開后,我孤單且冷硬地長大,性格簡單到極端,生活也一成不變如死水。司悅,是你自作主張地攪亂一切后又將我丟下了。”
“可即便如此,即便到如今,即便我那樣試探你也不愿給我一句想要的回答,我還是盡力想要保護你,甚至為了變得更強大而沒日沒夜的工作、應酬喝到胃出血……而后才發現你早已經有了愛的人。
”
“我不會干涉,但你也沒必要在這里詆毀一個愛我的人。比起你,方舒對我要仁慈太多了。”
“不過也要感謝你,讓我終于明白了誰應該放下,誰又更適合站在我身邊。”
說到最后,陳澤野的語氣中已經再沒有心痛或唏噓,只剩下平淡與疏離。
我張了張口,心頭泛起的劇痛驟然堵住了喉管,只能發出斷續的氣聲,手指顫抖著握緊他的手。
下一秒又被狠狠地拍開,方舒不知何時來的,正冷厲地盯著我。
陳澤野只是看向方舒,“取消訂婚,直接改辦婚禮。”
方舒驚喜地點頭,瞟了我一眼,“那就有勞司小姐了,還望你能夠盡心準備,酬勞隨便開。”
我冷冷看向她,腹部隱約又泛出被踢那兩腳的疼痛來,不由地攥緊雙拳。
會所那一男一女聯合襲擊我的事多半是她指使的,卻故意賴在了陳河頭上。
由此也讓我不得不懷疑,當年我出車禍后她所謂的陳河教訓陳澤野的說辭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如果一切都是她設計欺騙,那我的隱忍和陳澤野的痛苦就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最終我狼狽收場,陳澤野也落入她手。
真是好深沉又歹毒的心機,更糟糕的是陳澤野還對她毫無防備。
絕對不能讓她這樣危險的人繼續留在陳澤野身邊!
陳澤野不信,我就去查;再不信,我就豁出去搶。
總之,我想保護他。
8
可想而知,調查方舒的事進行的并不順利。
首先我在國內并無什麼可用的人脈,其次我也不敢大張旗鼓怕驚動了陳河。
簡直是進退維谷,短短幾天就愁得我瘦了一圈。
那個紋身的男人明顯是有背景,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決定先從那個小姑娘查起。
肖一鳴幫我翻看事發前后幾天的監控,我坐在旁邊心不在焉,提前思考該如何阻止那場婚禮。
當場表白還是意外受傷?
這兩個舉動能夠成功的前提都是陳澤野還在乎我,但實際上,我對此完全沒底。
那天之后我又去過幾次醫院。
方舒似乎是徹底放了心,沒再寸步不離地守著,但陳澤野依舊拒絕了我的探視。
他身體恢復得很快,已經開始遠程辦公,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靜,看不出心情好壞。
偶爾會對著窗外發呆,間或接打幾個電話,有條不紊地交代著事情,眸色凜冽如刀。
我在門外看著都覺得遍體生寒,暗自思忖他會怎樣對付那些得罪了他的人。
很快,我就在他和方舒的婚禮上得到了答案。
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繁花錦簇賓客云集,到處都是祝福和笑語。
陳澤野攜著方舒走到香檳塔旁準備交換戒指,背后的大屏幕卻突然播放起一段模糊的音頻。
其中的女聲陰鷙狠戾,與平常的溫和截然不同,但不難聽出就是方舒,正在吩咐一個年輕男人做事。
恐嚇教訓我,然后栽贓嫁禍給陳河,與我推測的情況基本相同。
唯一的出入是她更狠,幾乎想要毀掉我。那人也覺得不妥,下手時便有所保留,還錄了音。
現場眾人皆神色驚異,方舒更是瞬間白了臉,猛然看向身邊人,“是你?”
陳澤野坦然應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