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淮州契約婚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曾有個共患難的前女友。
起初我并不在乎,只是相處六年,我卻無法自控的沉溺其中,直至愛上他。
他的前女友再度出現,問他:“你喜歡上你的妻子了嗎?”
陸淮州沉默,而我也知道了他的答案。
1
天氣預報說,受暴雪天氣影響,這一日會是平市今年最冷的一天。
夜半時分,陸淮州的手機很輕微振動兩聲,有來電顯示,但很快被睡得較淺的陸淮州按熄。
沈音有些被吵醒,陸淮州掌心一下一下撫在她后背,她昏昏沉沉,重新墜入夢境去。
但很快手機又一次振動起來,這一次,陸淮州沒有掛斷。
他只是猶豫了兩秒,起身下了床。
陸淮州站在客廳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臥室門沒有關緊。
沈音在溫暖被窩中睜了眼,猶豫半晌,緩緩走到門邊,聽他和手機那頭的人說話。
“找我又有什麼用?
“半夜為什麼無緣無故跑去郊區?
“可以打道路救援。”
陸淮州聲音沒有太多情緒,和平日耐心和下屬說話沒什麼區別。
但是沈音不必細聽,也不必問,也能猜到電話那頭是誰。
唯有那個人,才會在夜深時分給陸淮州打電話。
也唯有那個人,才會讓陸淮州在冷言冷語后,還是嘆一口氣,拿起大衣和車鑰匙,冒著暴雪出了門。
門鎖很輕地響動一聲,沈音緩緩推開房門,客廳早已空空蕩蕩沒有人影,而她已然沒有睡意。
她披了件衣服走去零下十幾度的陽臺,看著寂靜昏暗的公寓樓下行駛出去的那輛黑色車子,又看車燈逐漸消失在呼嘯寒風中。
陸淮州對沈音并不設防,結婚第六年,她第一次登陸他的手機賬戶,沉默著看著定位漸行漸遠,最后停在城郊的一條國道上。
沈音大概猜出了陸淮州出門的原因,約莫是他那位剛回國不久的前任女友被暴雪困在國道,于是打電話給他求助。
而陸淮州雖然知道那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卻無可奈何,認命般落入這種感情陷阱。
等到陸淮州回來時,已然接近清晨時分,窗外天還沒亮,雪季的早晨來得格外晚。
陸淮州輕手輕腳開門,在暖氣氤氳的屋內站了一會,才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身上已然沒有室外的寒意,虛虛將沈音攏到懷中,仿佛昨夜從未離開過。
沈音并沒多問,醒來后依舊如同過去相處的兩千來天一樣,和陸淮州坐在餐桌兩側吃早餐。
她吃蘇打餅干配冰咖啡,而他吃中餐點心配牛奶。
陸淮州給她遞咖啡,和她說:“降溫了,你總這樣空腹喝冰飲,對胃不太好。”
他這樣的貼心,不厭其煩口頭勸說她注意身體,卻做事極有分寸,僅僅限于友好勸說,點到為止,從來不曾真正冷臉阻止她這種不健康行徑。
沈音笑笑,抬頭和陸淮州對視,說:“也還好,習慣了。”
她近來工作很忙,和陸淮州吃完這一餐飯后,在餐桌邊坐了很久,直到咖啡杯子里的冰塊都融化掉,才驅車去鄰市和一個供應商談合作。
道路結冰,兩側積雪,即便是路政掃了雪的白天,也依舊輪胎打滑,行駛困難。
沈音莫名想起昨夜陸淮州驅車到市郊國道,用時卻那樣短。
必然是很心急,所以才能如同超人般做到。
等沈音回到平市時,暴雪天氣已經結束,她和陸淮州又一次坐在家中餐桌兩側,清晨再次喝了一杯冰咖啡。
而后她放下杯子,取出兩份文件,推到陸淮州面前,說:“淮州,這是我讓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陸淮州愣了一下,眼光停在文件封面上,過了一會,才問:“什麼意思?”
沈音聲色平和:“意思就是,要不我們倆,就到這為止吧。”
“咱們當初不是說好的嗎,如果哪天誰想散了,咱們就分開。”她很輕地笑了笑。
陸淮州呼吸有些滯住。
結婚六年,扮演恩愛夫妻太久,以至于他們都差一些忘了,當初他們不過是為了一場合作,才選擇的家族聯姻。
2
論起沈音和陸淮州婚前的關系,說得親密一些,她與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不過更確切些講,應當是兒時不那麼熟悉的玩伴。
外界一直說陸總和陸太太感情不錯,偶有不知往事的人也會感慨一句“天造地設”,可惜沈音和陸淮州并不是年少情竇初開走到攜手婚姻,也不是久久相互暗戀最后相知相許。
事實上,他們的青春并沒過多交集。
那時候沈音有她豐富多彩的生活。
而那時候,陸淮州有女朋友。
叫林靈。
他和林靈的故事,一言概之,大概是一段富家少爺和灰姑娘的癡心愛戀。
在那段往事中,陸淮州從中學時期就堅定選擇林靈,給予林靈無數偏愛。
他們的愛情故事過于純情,就連不關心八卦的沈音都曾聽朋友感慨:“奇了,陸家竟然出了個情種。
”
可惜這種如同青春偶像劇的故事注定難以有好結局,陸家長輩并不看好他們這段戀情,父母棒打鴛鴦,百般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