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柱半徑足有數百米，剎那間淹沒了周圍的一切街道與建筑，原本在那附近的監控設備全被燒成灰燼，若不是這只監控恰好在火柱邊緣之外，只怕也要受到波及。

即便如此，這漆黑火柱沖天而起的瞬間，監控的畫面也劇烈的擾動起來。

接下來的畫面就基本上看不清什麼了，安卿魚卻并沒有叫停江洱，他站在屏幕之前，雙眸認真的盯著屏幕，眼眸中的灰意閃爍，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畫面中的黑色逐漸消退，閃爍的屏幕中，一道道錯亂的光影與街道的畫面交織，讓人眼花繚亂。

就在這時，安卿魚突然開口：

“停！！”

畫面定格。

“把亮度拉到最高，那塊地方，再放大！”

畫面再度明亮起來，江洱按照安卿魚的指示，放大了模糊屏幕的一角，漆黑的畫面中，隱約之間，一個輪廓若隱若現。

那是一張沒有瞳孔，猙獰冷笑的面龐，仿佛來自于地獄，陰森恐怖。

那是曹淵的臉。

,

===第730章 曹淵的本質===

“那是曹淵？”江洱皺眉看著那從黑色火焰中走出的虛幻身影，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那道神罰降臨之后，他的身體已經被融化了三分之二，大腦心臟等重要器官全部化作飛灰，按理說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更不可能毀掉一座城市。”安卿魚推了推眼鏡，平靜的分析道：

“那沖天而起的黑色火柱，跟他的【黑王斬滅】暴走后釋放出的煞氣火焰是一樣的，他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并迅速的修復好身體，估計也是這個禁墟的原因……”

“曹淵這麼強嗎？”江洱忍不住開口，“他毀掉了一整座城市，還殺了那麼多神諭使，這已經是接近人類天花板的實力了吧？”

“那不是曹淵。”安卿魚篤定的說道，“曹淵根本不記得神罰降臨后的事情，而且我已經反復檢查過他的身體了，他的體內根本就沒有那種層次的力量……

那力量，來源于【黑王斬滅】本身。”

“禁墟？但那不只是一種能力嗎？怎麼能擁有自己的意識？”

“禁墟只是一種能力，這確實沒錯，但事實證明，【黑王斬滅】并不只是一種能力這麼簡單。”安卿魚看向江洱，“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黑王斬滅】只是一種能力的話，為什麼觸發條件是拔刀？為什麼曹淵不能憑自己的意志去激活禁墟？

為什麼動用禁墟的時候，曹淵會失去身體的控制權？當煞氣火焰纏繞在他的身體之上的時候，是什麼東西在操控他的身體？為什麼會獰笑？

要知道，哪怕是王墟，都不會出現這種禁墟反過來控制宿主的情況。”

江洱愣在了原地。

“禁墟序列031，神墟之下，眾生之上的【黑王斬滅】，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安卿魚的眼眸中閃爍著灰色的光芒，“在我看來，曹淵根本就不是這個禁墟的主人……

他只是囚禁著【黑王】的牢獄。”

“他是牢獄？”江洱有些不理解安卿魚的意思。

“不然沒有辦法解釋這一切，明明曹淵已經被神罰殺死了，但身體依然自動修復，甚至還反殺了幾位神諭使，并毀滅了一座城市……而且一切發生的原因，或許只是因為曹淵這個囚禁著【黑王】的牢獄被破壞了……

然后，【黑王】跑了出來。”

“那【黑王】現在在哪？已經離開曹淵了嗎？”

“不可能，如果【黑王】逃出來了，整個‘人圈’都不可能幸存，而且如果沒有它，曹淵也不可能在蝕骨鎖的侵蝕下堅持兩年，還擁有極強的自我再生能力。”

安卿魚獨自沉吟片刻，分析道：“我覺得，曹淵這座‘牢獄’，應該不止是物理意義上的那麼簡單，他是一座命運的‘牢獄’。”

“什麼叫命運的‘牢獄’？”江洱越發的聽不懂了。

“只要‘曹淵’這個概念依然存在，【黑王】就無法逃離這座‘牢獄’，就算他的肉身死去了，【黑王】也只能獲得短暫的自由，無法徹底逃離‘曹淵’這個概念。”

安卿魚越說，他的眼睛就越發的明亮，眼眸中久違的燃起了興奮的光芒。

“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在沒有解剖他的大腦之前，或許都無法得出準確的答案……既然他被開顱了也不會死，說不定我好好跟他說說，他會愿意讓我解剖呢……”

江洱的嘴角微微抽搐，“我覺得不一定……”

安卿魚嘆了口氣，“總之，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曹淵本人知道……由于小時候的經歷，他的性格本來就有些自閉，一旦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座‘牢獄’，估計更會懷疑人生，甚至有可能退出【夜幕小隊】。”

“退出小隊？這麼嚴重嗎？”

“一旦他死了，【黑王】就會跑出來進行恐怖的無差別攻擊，你忘了八幡平市是怎麼消失的嗎？”安卿魚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在執行團隊任務的過程中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是敵人還是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你覺得，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意味著怎麼樣的危險之后，還會留在小隊里嗎？”

江洱陷入了沉默。

確實，如果以曹淵的性格，他寧可主動離開【夜幕】小隊，也不可能將其他隊員置于如此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