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到機械，這答案仿佛直接印在了他的靈魂里。

可是，他有靈魂嗎？

秦滿江看著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看著秦滿江。

“你也是……江渡創造的人？”蓎

秦滿江說出了最后的答案。

然而，【江渡】這個名字卻像是觸及到了什麼開關一樣，【深淵】捂著腦袋，眼睛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就和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

秦滿江眉頭緊皺，還真是江渡……

自從自己從嚴瀟的診所醒來后，江渡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難道他放棄了這副身體？

秦滿江有些難以相信，江渡在【嫁衣】怪談中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是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為了自己的利益，江渡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掉周遭的所有，無論物還是人。蓎

“我……”

“我是……”

【深淵】蜷縮在雪洞里，捂著腦袋，渾身顫抖。

“我是誰？”

“誰……”

秦滿江冷淡的目光逐漸收斂，他看著這個人，雖然對方有著和自己的身體幾乎完全一致的“數據”，但秦滿江能感覺到，這副身體里，一個蒙昧的嶄新靈魂在誕生。

他和自己很像。蓎

自己被教導作為“秦滿江”。

而他，被教導作為“深淵”。

“喂，”秦滿江盯著他，說：“疼證明你活著，忍一忍。”

【深淵】身體的顫抖逐漸消失，他滿頭大汗地抬起頭，看向秦滿江。

那個叫【江渡】的名字，仿佛是一個被設定好的，無法觸碰的關鍵詞。

被他盯著，秦滿江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麼說起來，你還沒有自己的名字，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蓎

他問道。

————

雪山，山麓。

白雪皚皚之間，一個形單影只的身影在緩慢又警惕地前行。

風雪交加的一夜總算熬過去了，陳信的皮膚已經徹底凍得麻木，但他的眼睛卻無比清明。

陳信仰起頭，看向這座高高的雪山。

不……與其說這里是雪山，不如說……這是【一】撞見峰頂詛咒之后，最后的掙扎。蓎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陳信一步步往上爬，【一】的意識的確也在【七個孩子】中……

但，他并不總是固定呆在其中一個身體里，他會轉移！

而【七個孩子】，也絕不是單純的人格分裂。

每個人都可以是【一】！

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商量對策===

“名字？”穢

雪洞里，【深淵】疑惑地看著秦滿江。

“深淵只是一個代號，不是你的名字。”秦滿江說道。

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的確讓他產生了一些既視感，他和二十歲前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他半晌沒有說話，秦滿江也沒有催促。

這個位于雪山山腰處的雪洞剛好能擋住徹骨的寒風，秦滿江不介意在這里多休息一會兒。

【深淵】坐著。

和秦滿江碰面以來，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了他的意料。穢

“博士”給出的預案中，根本沒有自己和秦滿江在怪談游戲中碰面的情況，自己本就是作為他的替代品出現在伏城【瞳界】中的。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是被伏城【瞳界】征召了回來。

在他已有的知識里，本體和替身見面，絕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況是沒有征得本體同意的情況下。

他預想過秦滿江的反應，羞辱，謾罵，暴怒，拳腳相向……最好的情況是互不干擾，直接無視。

但這個人竟然完全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甚至說出了要給他取一個名字這種話。

名字……

在秦滿江的提醒之下，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名字。穢

他倒是并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意識到還好，現在秦滿江提起了這件事后，他也覺得，也許自己的確應該有一個名字。

這是【深淵】在誕生后的人生中，除了想知道“我”是誰這個欲望外，第一次出現別的欲望。

秦滿江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腦子在想什麼。

他不是月城舊十席，也不是江渡制造的人偶，那他是誰？

秦滿江回想了一下，還有誰擁有這種能力？

一個認識自己，了解自己，同時擁有創造人偶能力的……

是古生物研究協會的人嗎？穢

秦滿江只想到了一個答案。

前段時間，自己被卷入到月萊酒店的殺戮盛宴之中，是空讓他去的，去了之后，那些開著直升機的家伙毫無顧忌地開始掃射酒店大樓，目標直指自己。

連言也明里暗里地提示過，那些家伙似乎是有意識地在攻擊他。

這麼說……是空委托了古生物研究協會幫忙，制造出了眼前這個家伙，用他替換出自己，代替自己呆在伏城【瞳界】。

不過，空既然會這麼做，是不是曾經有過成功的案例？

換上替身，瞞天過海之類的……

但空還是失算了，就算換上了替身，秦滿江也沒能逃離伏城【瞳界】的征召。穢

秦滿江自己倒是很清楚，因為【瞳界】中注視著他的，并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眼瞳，還有那枚最巨大的螺旋瞳孔。

自己一直在被盯著，怎麼可能瞞過【瞳界】的眼睛。

說到盯著，這家伙也在一直盯著自己。

“對啊，名字，你有喜歡的字嗎？”

秦滿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