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朵花貼完,鹿之綾轉身離開,出了會所。
在會所門外等上許久,姜浮生才意猶未盡地走出來,“好帥啊好帥啊好帥啊,帥死我了……”
聞言,鹿之綾不禁搖了搖頭,“那些不算什麼。”
她現在可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非要說算什麼的話確實也還好,反正都不敵大少爺的顏,大少爺才真是帥得是一點死角都沒有,二少爺、小少爺誰也比不上。”
姜浮生感慨道,“可借我八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沖著大少爺喊帥啊。”
所以,看看這些t臺上的帥哥嚎兩嗓子就夠了。
“……”
鹿之綾第一次聽到薄妄長相的話,她和薄妄沒拍過結婚照,結婚證書也不在她手里,估計里邊的照片是合成的。
聽起來,薄妄長得不丑,那算個好事情,她肚子里寶寶的顏值不用太擔心。
她摸了摸仍然平坦的小腹,強行將這個事想出一點好來。
“走吧。”她道。
兩人離開會所。
……
寂靜的空間里,浴室的水聲響起。
水流淌過肌理分明的身體,滴滴砸落在地面。
從浴室走出來,薄妄隨手將手上淋濕的繃帶扯下來,看著上面的血色鞭傷,他隨意地用紙擦了擦,拿下一件黑色襯衫穿上,徑自出門。
走廊的燈光帶著一抹朦朧的黃,薄妄猛地收住腳步,緩緩回頭。
房門上,兩朵絨線花靜靜地綻放,漂亮又刺眼。
薄妄盯著,視線倏地暗下來。
會所大場震耳欲聾的音樂忽然停下,燈光不再閃爍,直接跳成白光,紙醉燈迷的世界被按下了終止鍵。
t臺上的人都停下來,愕然地看向周圍。
還沉浸在亢奮中的眾人一時緩不過神來。
季競等的女選手馬上就要登場,突然來這麼一下,他脾氣瞬間上來,踹了一下面前的茶幾,“搞什麼?李山,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話落,就見黑桃會所的老板李山帶著一眾經理從左前方的樓梯上匆匆下來,個個神情如喪考妣。
緊接著一群保鏢涌進來,不由分說地將出入口封死,幾聲尖叫傳來,已經下臺的選手們被重新趕上t臺。
今晚來的不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受得了這委屈,不少人紛紛對著老板責難起來。
“都別吵了!”
李山想死的心都有了。
低沉的腳步聲從上方傳來,眾人抬頭望去,黑色的皮鞋踩在玻璃樓梯上,一步一沉,一級一級走下來。
光落在男人慵懶的眉眼,滑過微松的領口,他緩緩走下來,沒什麼表情地掃了一下底下的人,手上把玩著兩朵絨線花,花瓣在他指尖轉動。
“……”
看到這位人物,全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季競只覺得后頸一涼。
今晚怕是要出大事。
第20章 我在你的地方受了氣,你說怎麼辦
薄妄在幾位經理推過來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恣意地蹺起一腿,繼續轉著手上的花,英俊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季競悄悄拉過一個經理打聽,聽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誰啊?狗膽子飛天了,敢拿打賞牛郎的絨線花貼到薄妄頭上,這不是嘲諷薄妄就是個……
要死了。
今晚說不好要搞出人命。
會所的黃經理抱著一大箱子的絨線花連滾帶爬地撲到薄妄面前,滿臉的冷汗,聲音都在發抖。
“薄少,今天一共發放了1383朵投票花,現在收回的有1028朵。”
老板李山小心地觀察著薄妄的表情,可這位爺就沒表情,只是坐在那里轉著花,根本看不出喜怒。
“薄少。”
李山戰戰兢兢地道,“今天有活動,來的人特別多,好多客人就是來喝杯酒,很快就走了,我這的監控又只有大門口的……”
黑桃會所是江北最奢靡的會所之一,來的很多都是大人物,他要把監控裝得到處都是只會惹禍上身。
聞言,薄妄停了動作,一雙漆黑如墨的眸看向他,視線落在他不停打擺的腿上,忽而勾唇笑了。
他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散漫,“我就是問問,又不會吃了你,你抖什麼?”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李山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
“都是我管理不善,才會讓這種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鉆進來,您、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盯著門口的監控一個個找過去,一定能查出來……”
薄妄聽著,緩緩低下身靠近他,客氣地道,“一個個找過去?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明明笑著說的,可落在李山的耳中字字都冒著寒氣。
“讓薄少在我的地方受了氣,我哪敢說麻煩。”
李山的臉比紙還白。
薄妄的薄唇停在他的頭旁,笑意更深,“對啊,我在你的地方受了氣,你說怎麼辦呢?”
“您、您消氣……”
李山抖得更加厲害。
驀地,他像是做好什麼決定,咬了咬牙,站起來一陣風似的就往樓梯上沖。
“砰。”
一聲巨響。
李山在眾目睽睽下跨過樓上的玻璃護欄就跳了下來。
人重重砸在落地燈上,壓下無數碎片,當場昏厥過去,鮮血自身下汩汩而出。
“……”
眾人呆呆地看著,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薄妄側目看了一眼,淡漠入骨,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半晌,他捏著絨線花放到鼻下擋了擋血腥氣,慢條斯理地道,“一點小事而已,李老板還真是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