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崢嶸怒不可遏地吼道,“今天幸好你大哥沒事,他要是死了,老子親手結果了你!”
母女兩人被薄崢嶸的怒氣嚇得渾身一抖。
“要是我得到了鹿之綾,我也保證不把刀先砍到他脖子上去。”
薄棠笑得十分溫和。
這下不用薄崢嶸說,郁蕓飛都快瘋了,“一個女人而已,她鹿之綾有什麼,讓你變得這麼失心瘋?”
薄崢嶸站在那里,看著自已的兒子這樣,恨不得再揮上去一拳。
“失心瘋?”薄棠嘲弄地笑起來,“是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
薄崢嶸死死地瞪過去,郁蕓飛凄厲地喊道,“你說什麼?”
薄棠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一把拔掉輸液的針,抬眸看向郁蕓飛,唇染鮮血,“我從小就不想做什麼繼承人,是您告訴我,這位置就是我的,我必須做,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耀,有了這個位置,我就能娶鹿之綾。”
“……”
郁蕓飛目光一縮,幾乎不敢直面兒子的視線。
“還有您。”
薄棠又看向怒火沖天的薄崢嶸,“所有人都說您偏心我,可您真的偏心了嗎?您一直嫌我軟弱,對我動輒打罵,我都忍了,因為我是長子……可是薄妄一回來,他就成了長子,您堅定地選擇過我嗎?”
第227章 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信號
“……”
薄崢嶸僵硬。
“當年在江南的那場宴會,您親口答應要替我向鹿家送聘,您送了嗎?鹿之綾嫁給大哥后,您有對我表達過一句虧欠嗎?”
薄棠說著說著,笑得越來越厲害,“你們總要求我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可你們呢,你們又是什麼樣的父親?什麼樣的母親?”
郁蕓飛呆呆地聽著,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薄崢嶸站在那里,瞪著他咬牙道,“那是你能力不夠,你大哥離開薄家后一天學都沒上,可他進了財團一點錯都沒沾過,同樣是我薄崢嶸的兒子,是你……”
“那您就殺了我吧。”
薄棠笑著打斷他的話。
薄崢嶸的目光一縮。
薄棠坐在那里,全然不在乎接下來的局面,儼然一副破罐子碎摔的模樣,生無可戀,“要不我選擇自殺吧,總好過這些真相捅到媒體面前,丟薄家的臉面,到時就說……我抑郁癥,沒扛過,大眾討論一陣熱度也就淡了。”
“哥,你在說什麼呢……”
薄媛突然感覺自已從來沒認識過這個親哥哥。
薄崢嶸瞪著他,胸口起伏得厲害,郁蕓飛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停地掉眼淚。
薄棠又靠回去,笑了笑,“反正,她也不想要我活著。”
那就死吧。
又有什麼所謂呢。
“……”
薄崢嶸抬起腿就在他床上用力踹了一腳,轉頭就往外走,一句話都沒再說。
……
鹿之綾在醫院休養了三天,惡露終于沒那麼夸張,精神也好一些。
她從床上坐起來,拿起一旁的手機看。
這兩天的新聞像是靜止了一般,薄家熱鬧成這樣,新聞上什麼消息都沒有。
“之綾,你怎麼起來了?”
姜浮生從外面走進來,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我已經好多了。”鹿之綾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讓奶奶進來吧。”
聞言,姜浮生一怔,“你怎麼知道……”
“猜也猜得到。”
現在的薄家不是沉浸在獲得重長孫的喜悅中,而是落在兄弟血械的陰影中。
老太太一定很著急,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果她再不見老太太,老太太要急出病來了。
鹿之綾這麼想著,姜浮生皺著眉道,“你是猜到了,不過老太太一開始是想過來,后來就說不會過來。”
“為什麼?”
鹿之綾不解。
姜浮生欲言又止,鹿之綾道,“說吧,我現在恢復還不錯,沒什麼受不了的。”
“不是怕你受不了,是怕你被煩到。”
姜浮生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嘆了一口氣道,“現在誰都進不來這一層,大少爺派人攔著,送禮的進不來,郁蕓飛和薄媛在這一層的電梯口跪了三個小時都沒能進來。”
“下跪?”鹿之綾愣住,“發生什麼事了?”
“大少爺發了話,三天之內讓先生把二少爺交給警方徹查清楚,公事公辦,先生當然不肯,這事鬧出去臟薄家的臉。”
姜浮生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接著說道,“郁夫人一開始還和三小姐在那狡辯呢,說沒有實證,不能說小樓的人就是二少爺指派的,還說是大少爺冤枉他們,更是把二少爺在家族、財團的支持派全拉了過來,指責大少爺的行徑。”
“……”
鹿之綾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沒滋沒味的。
她不知道這三天醫院發生了這麼多事,她這一層一直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聽到,薄妄每次過來也都神色平常,除了親親抱抱從來不和她說外面的事。
“大少爺也不和他們爭,反正就一句話,三天之后,他來索命,誰擋殺誰。”
姜浮生說著又嘆一口氣,“郁蕓飛一看大少爺那樣子,知道他動真格的,就求老太太勸,還求老太太找你,畢竟現在誰都知道要勸大少爺,找你最有用。”
大少爺殺心重的時候,都是她攔下來的,也只有她攔得住。
“……”
鹿之綾沉默。
“老太太一開始還猶豫,回梧桐院看一眼寶寶后就硬了心腸。”
姜浮生站起身來,學著老太太的樣子道,“老太太說,之綾心性純良堅毅,嫁進薄家后引導薄妄學好,為薄家生下重長孫,她沒有做錯過一件事,薄家鬧得再兇,我也沒有這個臉去找她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