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怕其中來個用情至深的女孩子,那不被他害了?”
阮蜜有些感慨,轉念一想又道,“不過要是連這都看不清還一頭扎進去,就是愚蠢加戀愛腦,好像也不值得同情。”
“他確實不算好人。”
鹿之綾給出肯定意見。
“那你當初還愛他?”
阮蜜笑著問道。
她不知道鹿之綾和薄妄那段難堪的開始,只以為他們是正常戀愛。
鹿之綾無意多說,想了想道,“我也沒想著去愛一個圣人。”
“也對。”
阮蜜點點頭,“你這前夫啊性子太狂,江南明里暗里的手段沖著他去的太多,他好像完全不在乎,繼續狂他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如果是之前,鹿之綾也不明白,但現在,薄妄在她眼里就像一張白紙般,看得過于清楚。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不是個好人,他只是對她好。
他的名聲越糟糕,他把江南豪門的心弄得越亂,恨他的人就越多,落在他身上的刀子也越多。
而為江南計劃出力的她就越安全。
要是她把這話說出來,阮蜜一定會覺得她在做白日夢,還夢得自大狂妄。
鹿之綾翻著文件,阮蜜同她聊著公事,聊著聊著就發現她又在走神。
“我現在確定你一定有事。”阮蜜放下手中的筆,正色看她,“到底出什麼事了,和我說,看我能不能給你解決。”
“沒事……”
“小七!”
阮蜜的聲音厲了些,一雙美目定定地看著她,頗有些做嫂子的威嚴。
鹿之綾坐在她的辦公桌對面,手指在文件夾上按了按,按得指尖發白。
“我撿到一顆珍珠。”
鹿之綾說。
聲音輕柔得有些飄忽。
“珍珠?”阮蜜聽著有些莫名,“然后呢?”
鹿家七小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一顆珍珠就讓她魂不守舍了?
鹿之綾垂著雙眼看桌上筆筒里的筆,她在心底數了數,沒數清,“我不知道該不該占為已有。”
珍珠,太珍貴了。
珍貴得她無所適從。
“……”
阮蜜聽出來她說的應該不是珍珠,但也不知道是什麼,不好給出什麼客觀的意見,只能問道,“那你想要嗎?”
聞言,鹿之綾烏色的長睫顫了顫,她抬眸看向阮蜜,誠實地道,“有點想。”
“只是有一點?”
阮蜜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她抿唇,“我有些害怕。”
“害怕什麼?”
“我怕我……呵護不了它。”
她怕她做不好,然后擁有又失去。
她怕未來沒那麼光明。
她清楚地知道,她這個人缺乏義無反顧的勇氣。
阮蜜看出她的掙扎,想了想道,“想不通的事情就交給時間,讓時間幫你慢慢想清楚。”
鹿之綾聽著沒有說話。
“小七,我知道你是個做了決定就不會回頭的人,所以別著急,慢慢想,你一定能給自已一個最好的答案。”
阮蜜鼓勵著她。
鹿之綾聽著,淡淡地點了點頭。
時間嗎?
……
第362章 她突然想貪圖更多
幾天后,兩人前往鹿家墓。
鹿之綾的腰傷只要不是有大動作已經不會再特別疼,她本來想自已開車,但米叔制止她。
兩人坐出租車去往鹿家墓。
兩人都坐在車子的后座,沒有任何交流,就和之前一模一樣。
可鹿之綾的心境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她轉頭,只見他安靜地坐在后座,望著車外,和她連眼神交流都很少。
就像突然解開一道題,薄妄的真面目在她面前無所遁形,所作所為她都能在第一時間解出答案。
他噴她開車慢,他兇她開車要大膽是為什麼……
他挑這個時間來江南是為什麼……
他突然變得那麼了解她又是為什麼……
車子抵達鹿家墓,米叔拎著四袋元寶冥紙走在她的身后。
她手里什麼都沒提。
鹿家墓他們兩個常來,雜草都來不及冒多少頭就會被除去,干干凈凈,整潔非常。
陽光正好,墓碑被照得明亮。
米叔把冥紙堆在墓碑前,鹿之綾先磕了頭,米叔再上前磕頭。
鹿之綾站在一旁,一雙眼注視著他跪下的身影,這麼久過來,她早習慣米叔給鹿家人磕頭。
他說,是鹿家收留他,他感恩,應該磕。
時間久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只是今天再看他虔誠的姿態,她心底的心思牽牽繞繞,他其實一直都不是在以米叔的身份給她家人磕頭。
鹿之綾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她的傷還沒完全好,米叔不讓她蹲著燒紙。
換作平時,她會堅持,但今天她沒有。
她看著米叔半蹲在地上,和她一樣熟練地燒著元寶冥紙,火光在空氣里游動,他的面具被光映得有些扭曲,滿是疤痕的手在元寶盆里扔下一個又一個金銀元寶……
“米叔,我們認識有一年多了吧?”她輕聲開口。
米叔抬起頭,神色平靜地看向她,帶著淡淡笑意點頭。
“你又要應付薄妄交待的任務,又要照顧家里和我,是不是特別累啊?”她問著,聲音有一瞬的發啞。
她想了一晚又一晚,總是無法想象他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米叔燒元寶的動作頓了頓,拿出手機。
很快,鹿之綾就在自已的手機上收到信息。
【米叔:不累,小姐對我有恩,我能照顧小姐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