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對對方來說也大概率是一次有來無回的謀殺行動,常理說不應該,除非有必須在山道謀殺的理由。
說到這里,薄妄有些欣賞地看向她,“你就想到我母親的那次車禍了?”
“嗯,太像了。”
就好像對方在刻意復制一樣。
鹿之綾說道,“你說過,你母親不是私奔出的車禍,車上的男人也沒證實身份就是那個前男友,那和現在的情況一對比,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人還活著。”
因為只有那個男人的死活是存疑的。
“聰明。”
薄妄唇角的弧度深了些。
“你那時去藍山調查,除了薄棠找人截殺你,還有一批人也想阻止你,那可能就是你母親前男友,他一直在暗中試圖做些什麼。”
鹿之綾分析著,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怎麼串聯起所有的事情。
“應該就是了。”
薄妄看著她,沉默幾秒后道,“我現在掌握的線索是周勁已經整容或者毀容怎麼樣,有了一重新的身份。”
周勁。
鹿之綾恍惚了下,抬手按住太陽穴,怎麼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薄妄繼續道,“你堂叔之前分析他可能是背靠了某個大家族,但現在看來,他恐怕不止是背靠,很可能已經利用這個新身份在某個大家族里混得風生水起,連這個家族的內部人員都有可能被瞞在鼓里。”
他現在更傾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周勁在下一把恐怖的復仇之局。
更多的薄妄沒再多說,能說出這麼多也是為了讓她放心。
鹿信雄怎麼都不愿意她摻入太深。
鹿之綾坐在后面看著他,明白他的想法,沒有再深問下去,“既然你都有掌握,那我不問了。”
“我心里有數。”
薄妄繼續開車。
車子停在薄家祠堂旁邊的小鄉村里,說是鄉村,這里的條件、設施甚至是超越城市的一流,因為是薄家的遠親聚集地。
村子里一路燈光亮堂,但家家戶戶都睡得很早,路上沒人。
車子開進一處獨幢的別墅。
薄妄按了兩下車燈,里邊有人出來開門,恭敬地候在一旁。
鹿之綾被薄妄牽著手下車,跟隨他進去。
進門后里邊安安靜靜的,家具尋常,開門的像個傭人,領著他們往前,“大少爺,這邊。”
傭人推開房門,里邊一股濃烈的藥水味道沖出來,鹿之綾抬眼,就看到坐在床邊抹淚的丁玉君。
雖然在家時有了這樣的想法,但看到老太太真的還活生生地在眼前時,鹿之綾一下子沒繃住,濕著眼眶沖過去,“奶奶——”
“乖乖。”
丁玉君看到她也很激動,立刻站起來抱住她。
鹿之綾緊緊擁住她,鼻尖酸澀得厲害,“您沒事太好了,您沒事太好了。”
丁玉君松開她,年邁的手摸著她的手,聲音哽咽地道,“看看,小臉一下就凹進去了,奶奶沒事。”
第466章 葬禮,就是我們找到周勁真面目的最好機會
“這是怎麼做到的?”
鹿之綾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薄妄,她明明看著車子沖出山道,跌落懸崖,這樣也能救下來嗎?
薄妄靠在門口,有些邪氣地挑了挑眉。
還是丁玉君開口道,“我每次出門,薄妄都做好了應對的措施,他說不管是什麼時候出事,都要做出假死的現象,那山壁上的樹葉其實都是偽裝,樹葉下早就做好撈車撈人的防護了。”
原來是這樣。
鹿之綾點點頭,丁玉君給她擦掉眼淚解釋,“我想著這套操作還是有點險,怕你說薄妄任性妄力,索幸就沒和你說。”
“哎喲……哎喲……”
一個嗚呼哀哉的蒼老聲音傳來。
鹿之綾轉過頭,只見老爺子薄清林面容憔悴滄桑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著呼吸管,還吊著藥水。
可憐兮兮的模樣。
“爺爺他……”他肯定也是不知情的。
丁玉君又抹了抹眼淚,抱怨道,“這老頭子平時糊里糊涂的,突然在那關鍵時刻又清醒了,還好薄妄在山下防護措施做得好,也就摔斷兩根骨頭。”
“……”
什麼叫也就,這把年紀了,摔斷兩根骨頭可不是小事情。
鹿之綾轉眸看向薄妄,薄妄站直了一些,理直氣壯,“誰知道他突然清醒過來。”
而且他已經暗示過老爺子趁著老太太假死的時間多抽抽煙,沒想到這老頭二話不說就往山下跳,生怕追不上老太太的黃泉路。
“哎喲……哎喲……”
薄清林應景地繼續哀嚎,那可憐的模樣讓鹿之綾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動,好在,兩位都沒事。
她扶著丁玉君坐下來,問道,“那季老太太……”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
丁玉君痛苦地扶額,眼淚止都止不住,“我想著一個月了,刻意給人制造下手的機會別人都沒下手,我總不能一輩子憋在家里,加上這次出去又沒多少人知道,沒想到……”
“……”
丁玉君自責極了,“文月是為我死的,她撲在我身上替我擋槍,我已經給她穿防彈衣了,沒想那到子彈居然穿進她的脖子……是我把她給害死了。”
所以,季老太太真的死了。
“奶奶,您也不知道會這樣。”
鹿之綾勸慰著她。
有千年做賊,卻沒有千年防賊的,一旦對方幾次沒下手,人就是會松懈下來,就是會產生僥幸心理,再者,老太太以為薄妄的計策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