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湊了錢給他說媳婦,附近村里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毛病,不敢把閨女嫁過來,他偶然聽說這個王媒婆有辦法幫他說媳婦,他這才帶著錢大老遠求了過來。
王媒婆果然給他說了一個媳婦,又年輕又漂亮,他覺得這錢花的值。
李父居然收了錢不認賬,那不能夠,男人想著就有些著急上火,腦袋里也不知道哪根神經又不對了。
沖過來就給了李父兩拳,李父年老體弱,哪里是他的對手,馬上就被干翻在地。
大家冷眼看著,男人不停的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反正打不死,讓他吃點苦頭,誰讓他死鴨子嘴硬,都捉了現行還在狡辯,旁觀者竟然還覺得有些痛快。
李得寶遠遠看著不敢近身,他也怕挨打啊。
李母想去拉,可是她這身子骨,過去也是挨揍的,她急得團團轉。
“你的錢還給你,你放開我老頭子。”
第 95章 營救清歡 下
說完大家就看到李母從懷里掏出一疊錢扔到地上,正是男人剛剛給的一百五十塊錢。
光頭男人立即撿起來放進自已懷里,也不發瘋了,轉頭就走,那胖媒婆見事態都上升到買賣人口了,哪里還敢多留,生怕被捉個人贓并獲,兩人一溜煙騎著自行車跑了。
李母見大勢已去,這親也結不成了,到嘴邊的鴨子也飛了,老頭子還被打成這樣,一時間也是悲從中來。
“天呢,這男人是不是有瘋病啊?”
“剛剛打人那架勢像是犯病了,他們怎麼把閨女賣給這種人家。”
“太嚇人了,這打起來人來,盼娣這小身板哪里受的住。”
“你們簡直是胡鬧,再有下次,我親自送你們去勞改。”李家村的村長生氣的吼道。
顧父雖然也很生氣,但是他知道,只能是這樣了,畢竟還是親家,不可能真把他們送去勞改,這件事說到底也只能嘴上說說,實際上也沒辦法上綱上線。
能把這丫頭救下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就是不知道這以后的路又該怎麼走。
顧母也是憂心忡忡,她也知道人該救,但是這人后面又該如何安置,又是個問題。
李清韻看著眼前冷漠的李家人,哭的眼睛腫起來的妹妹,心里有了決定。
到現在他們還在哭自已到手的錢飛了,根本沒有考慮過他們姐妹的死活,她早就不該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了。
之前不管如何,她想著這是原身的父母,用了人家的身體,也不能把人家的親人趕盡殺絕,還是留有一線余地,想著逢年過節看看,盡盡心意,也就可以了。
如今看來倒是她太心慈手軟了,讓他們以為自已還是李招娣那個可以由著他們揉搓的面團。
李清韻醞釀了一番情緒,指著李父李母:“這就是你們給大妹找的好人家?難為你們千挑萬選找了個神經病,你們真不是人,把剛剛從人販子手里逃出來的女兒轉頭賣給神經病,也不怕遭報應嗎?”
說完她淚流滿面的對李村長道:“叔,我們姐妹幾個苦啊!他們把我們當什麼?就是他們生錢的工具。
小的時候我們三個每天做活辛辛苦苦養活他們,舊社會地主家的長工辛苦干活,還能吃飽飯,穿暖衣。
我們姐妹一年到頭拼命干都吃不飽,全進了他們仨的肚子里,瘦的跟麻桿似的,風一吹就倒。
好不容易長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紀,他們差點把我三百塊賣給一個傻子做媳婦兒,要不是我跳江被我男人救了,現在指不定死在哪里了。
兩個妹妹也是被他換了高價彩禮,我們姐妹幾個加起來,光彩禮他們就賺了四五百塊,不然哪里住得起這麼光鮮亮麗的磚瓦房?這房子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是我們姐妹的血淚鑄成的,我們享受過一天嗎?
人家嫁女兒都給陪嫁,衣服棉被壓箱底的錢,不怕大家笑話,我是背著自已以前的破衣裳出嫁的,收了彩禮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沒給我做,還是我男人家里送了一套結婚穿的衣服過來。
在這個家里,只有我往回拿的,從來沒有給過我一針一線,我回個娘家,還得送禮,不然他們就甩臉色。
兩個妹妹也是一樣的,平時給他們送這送那的,就是為這個,大妹才被韓家毒打,腿都斷了,滿身都傷疤。”
李清韻說到這里,把麻木的清歡拉過來,挽起她的衣袖和褲腿給大家看,露出來的地方傷痕遍布。
“你們大家看看,到底是什麼鐵石心腸的父母,把自已的女兒推到這樣的火坑里,還不斷的索取,害的她被打成這樣,韓家雖有錯,他們也是劊子手。”
如果說李清韻剛開始還有點演戲的意思,到這里已經是真的慷慨激昂了。
圍觀的村里人還有顧父顧母程杰秋菊他們,看到這些滿目瘡痍的傷痕,都有些心疼的看著清歡,這姑娘受罪了。
大家伙開始議論紛紛,討伐李父李母不是人,自已的親閨女也不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