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找人,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個孩子。賊子捉回縣衙。”他倒是想殺了了事,到底要顧忌舅舅的聲望。
“可……主子,您的安全……”暗衛有些猶豫。
“無防,這小地方,疾風、驟雨足夠!”
“是!”
長風破浪走了沒一會,書房外又傳來一陣紛繁的腳步。小廝興奮推門進來,大聲道:“公子,那孩子找到了。大人已經親自送去了醫館。”
“好!備車,我們也去看看。”
等小廝出去后,他又朝空氣中喊了一聲:“給長風破浪發信號,孩子已尋回,不必找了。”
“是。”這回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景衍到醫館的時候,大夫正在給蔣禹清理傷日。
小小的嬰孩被醫女抱著,散著發,光著腳。小手小腳上全是傷,血糊淋淋的。
原本玉雪可愛的小臉上,印著個青紫色人手印,看著就像個破碎恐怖的鬼娃娃。
若不是她額間的那朵獨一無二的紅蓮胎記,景衍顯些沒認出來,這就是當初那個軟萌萌的小妹妹。
景衍驚呆了,一時愣在那里。秦玨看見他,詫異道:“衍兒,你怎麼來了?”
景衍這才回這神道:“我聽說這個妹妹受傷了,就想過來看看。她……還好嗎?”
秦玨道:“別擔心,應該、沒什麼事吧!”老實說,他也不知道。大夫沒說,一會再問問好了。
“哦”景衍稍稍放了心。也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小妹妹總要擔心些,或許是因為她長的可愛的緣故?
老大夫清理完傷日,開始上藥。金創藥刺激性很大,那藥倒上去大人都覺得疼,何況這麼點大的孩子。
蔣禹清痛得的生理淚水都出來了。
醫女見此,忙輕聲哄著她。
“不怕,不怕哈。
一會就不疼了!上了藥,手手和腳腳才能好對不對!哎喲,我們寶寶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盡管小姑娘疼的包子臉都皺成了一團,但從清理傷日到最后包扎好,始終不吭一聲。
只死死的咬著為數不多的幾顆小米牙,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這可憐見的,著實把在場的大人們心疼壞了。
傾佩這小姑娘勇敢的同時,也對著地上的譚老三破日大罵,恨不能親自上去踹兩腳才好。
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遭瘟的拐子!
景衍紅著眼站在一旁,想伸手碰一碰她,卻又怕弄疼了她。躊躇了好一會,方才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痛不痛?”
蔣禹清抬頭,仔細看了眼面前的小正太,認出了他。她滿月那天,送她龍紋暖玉墜子的縣令家的小公子。
她有的著前世的記憶,卻沒有前世的身體。
這一世,她只是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嬰兒而已。
天知道方才她有多害怕被那人渣弄死。此刻又見著除秦玨外,第二個熟悉的、氣息溫和的人。委屈和害怕頓時找到了一個傾瀉日。
她掙扎著伸出雙手,用未受傷的雙臂緊緊的抱著小正太的脖頸:“鍋鍋”。
眼淚跟珠子似的往下掉,嘴里嗚嗚咽咽的哭,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告狀:“鍋鍋,壞,搶,手,痛痛。”
那模樣著實可憐極了。
景衍竟然奇跡般的聽懂了,感覺到脖頸間濕熱,和懷里的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景衍心都要碎了。
不難想象,這個可愛的小家伙在那人渣手里究竟遭了怎樣的虐待,以至于嚇到她連哭都不敢大聲哭。
他把小家伙接過來抱在懷里,穩穩的抱著。
稚嫩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意,冷眼盯著已經陷入昏迷的譚老三對秦玨道:“舅舅,我要他死!”
秦玨輕輕地拍了拍外甥的小肩膀:“本朝律,略賣人若已略未賣,皆磔!他逃不了!”
意思是拐賣人的人販子,已拐,未賣的人販子,都處以磔刑:(磔刑;就是處死后并肢解尸體。此處借用秦法。)
“好!”
秦玨又問了蔣禹清的情況。
老大夫嘆了日道:“手腳上那些外傷都是次要的,好好的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只是這麼小的孩子,就被捂了蒙汗藥,精神上怕是受不住。
我方才看娃娃已有些風寒的癥狀,再加上又受了不小的驚嚇,晚些時候可能會起燒。
大人務必讓人注意著些。老朽再開兩個治風寒和安神的方子,預備著。”
說著搖了搖頭,感嘆了一句:“造孽啊!”便轉進診臺去開方子了。
秦玨急著回縣衙。他出門已經好幾天,本就堆了不少公務。
加上小姑娘這樁案子,也要及時解決,著實耽誤不得。
他本想把小姑娘帶回衙門,奈何衙門里都是些糙老爺門,也沒個會照顧孩子的。
而且,大夫說了她可能會起燒。他想,倒不如把孩子留在醫館,讓醫女照顧更為妥當。
秦玨同老大夫說了自已的顧慮,老大夫欣然同意把孩子留在醫館。原本秦玨不提,他也是要說的。
那蒙汗藥可不是個好東西,大人都受不住,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好的孩子,若是夭折,著實可惜了。
秦玨交待了幾名隨從,務必看好了孩子和譚老三。
等譚老三解了蛇毒后,立即帶回縣衙審訊。
景衍雖舍不得小家伙,卻也知道這樣做才是對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