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做工確實不錯,若是瓷的確實值這個價,可惜是陶的。別說兩百文,就是一百五十文他都有的賺。
要價這麼高,無非是看她年紀小,把她當冤大頭了。
想她上輩子,總院后頭夜市街“攔腰斬”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是時候讓這攤主見識一下人間險惡了。
雖然小舌頭會說的話不多,這多少有些吃虧,不管怎樣先干了再說。
“不,二百。”
“這太少了,我看你長得可愛,就再給你讓利十文,二百八十文好了。”
“二百。”
“二百七十文!”
“百九。”
“二百六十文。”
“百八”
“……哎,我說你這價怎麼還越還越少了呢?行行行行,二百文賠本給你了。”
“不,百八。”小團子堅持。
“成,一百八,就一百八。拿走吧!”再讓她講下去就真的要賠本了。攤主把套娃套好,遞給了蔣禹清。
團子開心的接過,小心的放進隨身的布包里。
自里頭拿出個繡著胖錦鯉的小荷包,掏了一塊碎銀子交給攤主。攤主用戥子一稱,找回她七十二個大錢。
境主大人財大氣粗,嫌銅板太重不好拿。剛好旁邊走過一個賣糖葫蘆的,大手一揮將人家的糖葫蘆給包圓了,
三文一串的糖葫蘆,共六十七串,花了二百文。賣糖葫的小哥兒笑的大牙花子都露出來了,把插葫蘆的草把子也一并送給給了她。
于是乎,蔣家的孩子們每人拿了一串糖葫蘆,包括后頭跟著立春谷雨和小廝們都有份。
已經十三歲的蔣禹河最是好動。他飯量又大,力氣也大,連個子都比他哥哥蔣禹江高出半個頭。
此刻,他眼明手快的搶先一步扛起了糖葫蘆棒子,可把其余的哥哥弟弟們羨慕壞了。
試問有哪個孩子的童年,沒有一個扛著一棒子糖葫蘆滿村亂竄,甜蜜又偉大夢想呢?
扛著糖葫蘆棒子的蔣禹河,瞬間覺得自已是這條街上最靚的崽,氣場一丈八。
雄糾糾氣昂昂的走在一眾兄弟和妹妹的前頭,跟戰場上得勝歸來的將軍似的,牛氣壞了。
這麼一大幫子漂亮姑娘和少年郎們走在大街上,每人拿一根糖葫蘆吃著,著實吸睛極了。
街上的小孩們看到,紛紛吵著要家里人買。家長們被吵得沒有辦法只好上前問蔣禹河糖葫怎麼賣?
蔣禹河本想說不賣,卻先一步被堂弟蔣禹湖捂了嘴:“賣的,四文一錢一串!”
那家長一愣:“怎麼這麼貴,平日里可只要三文一串。”
蔣禹湖笑瞇瞇道:“叔,您也說那是平日里嘍。現在可是年根兒了,糖啊什麼材料都漲價得歷害,我們也是沒辦法。”
那家長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于是爽快的掏出八文錢給兩個兒子一人買了一串。
這一發便不可收拾,圍上來買糖葫蘆的人是越來越多,不一會一把子糖葫蘆便只剩了根光桿子。
蔣家兄妹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找了個角落,掏出袋里的銅錢一數,二百二十四文。
也就是說,他們不僅賺了二十四文,還白吃了十一根糖葫蘆。
蔣家的孩子們都驚呆了,頭一回他們知道,錢還可以這麼賺的。
看到又重新回到手里的二百多個大錢,蔣禹清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經此一遭,她算是看出來了。✘ᒑ
這個平素不顯山不露水的三哥蔣禹湖,是個經商的天才。
如果他愿意,往后或可往從商的方向培養。
想到這,蔣禹清高興對蔣禹湖豎了個高高的大拇指,大聲道:“三哥哥,棒棒!”說著又從裝錢的小荷包里掏出多賺的那二十四枚銅錢放進他的手里甜甜道:“哥哥的!”
蔣禹湖得了妹妹的夸贊,還得了妹妹獎勵的二十四個大錢,著實高興壞了,嘴角翹得高高的,一路就沒放下過。
也就是這二十四枚銅錢,開啟了蔣禹湖大夏首富的傳奇之路,后來更是成了他這一支的傳家寶。當然,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雖有丫鬟小廝們跟著,可孩子們這邊的事,家里的長輩還是時刻關注著的。剛才發生的事情,自然也是瞧見了了。
朱氏眼睛亮亮的問丈夫:“以后老三要是不想讀書了,讓他去學做買賣怎麼樣?”
蔣文喜道:“我無所謂,只要孩子自已喜歡。”
蔣文淵道:“我看行。小三兒讀書的天份一般,但勝在腦瓜子靈活,知變通,是塊經商的好料子。往后家里肯定是要發展些別的產業的,好好培養,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聽到小叔子對兒子的肯定,朱氏的眼睛更亮了。
臘月二十九,過小年。殺年豬殺雞殺鴨,蒸米粉肉。
這天蔣家一共殺了三頭肥豬,五只羊。雞、鴨、鵝、肥魚若干。因為這屋里住著一百多號人,初一又不能動刀,只能提前處理好。
新鮮的豬肉放上檳榔芋,用調料腌好拌均,之后裹上荷葉開始上鍋蒸。五層高的大籠屜,從二十九日下午一直燒到第二天早上才媳火。蒸好的米粉肉,裝了六個半個高的大蘿筐,香得人直流日水。
剩下的肉類、雞魚等,也都處理干凈抹上鹽,用干荷葉裹了放在后院的大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