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額間那朵獨一無二的紅蓮印記。
坐堂大夫欣喜若狂,立即俯身給蔣禹清行禮,日稱師叔。
蔣禹清受了他一禮,道,我只是順路進來看看,一會就走,不必管我。
那弟子點頭稱是,自去忙碌不提。蔣禹清在店里四處察看了一下,又翻了翻藥柜,見無一不妥,遂滿意的點了點頭。與那弟子打了招呼后就出去了。
見街邊還有賣冰鎮水果撈的,蔣禹清買了兩碗,一碗自已吃,一碗倒在白小十專屬的碗里。
冰,是利用硝石作制出來的,水果是實實在在的各種果品,切成小塊,澆了糖水制成的,又涼又甜。吃上一日,渾身的暑氣都能下去一半兒。
小攤上的生意很不錯,攤主是一對極為年輕的夫婦。尤其是那位女子,瞅著頗為眼熟。
那女子仔細看了她兩眼,先認出了她,既驚訝又歡喜,倒底顧忌這里人多,只湊到她桌前輕聲問:“可是蔣三太爺家的清寶?”
蔣禹清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來她是誰:“你是楊婆婆的孫女,楊小月?"
楊小月點點頭,險些笑瞇了眼:“就是我。”說著喊來了正在忙碌的丈夫:“相公,你看這是誰回來了。”
蔣禹清定睛一看,喲,這也是個熟人,齊家的齊小胖,那個明明比她還胖,卻老是嘲笑她小胖妞的家伙。
當初他老叫她小胖妞,蔣禹清就叫他瞇瞇眼,倆人沒少互相傷害。干完了仗,沒一會又湊一塊兒挖知了蟲去了。如今想起來滿滿都是回憶。
沒成想他竟然娶了楊小月。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倒也不錯。
齊小胖也認出了蔣禹清,笑著說:“我們前幾天還在說,你兩個哥哥成親,你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沒想到今天就在攤子上看見了你。你這是還沒進家吧?”
蔣禹清搖了搖頭說:“沒有,剛進青州城呢,一會就回去。”
夫妻倆倒是想跟蔣禹清多聊幾句,奈何攤子上的客人始終絡繹不絕,也實在倒不出太多空來。
蔣禹清和白小十吃完東西就離開了攤子,沒敢給錢,怕挨噴。🞫ᒐ
她跟白小十說:“每次回青州,哪怕什麼也不做,只是走在街上、路上,聽到熟悉的鄉音,我都會覺得特別親切,特別心安,你說這是為什麼?”
白小十想了想說:“親不親,土親。大概這就是故鄉?”
“你是對的!”
蔣禹清騎著白小十,一路溜溜噠噠的往回走。
此時,村道兩邊的水田里,都已經插上了二季水稻。
放眼望去,翠綠的禾苗,宛如一片綠色地毯,綿延在群山環抱之間。映襯著遠處寧靜和諧的村莊,格外的美麗。
田邊的溝渠里流水潺潺,偶爾,還能看見老農背著鋤頭在田埂上壘土,他的牛兒在一旁悠閑的吃著草。
募然的,那老農抬頭望過來,與她四目相對。老農瞬間激動了:“乖寶,你回來了呀?”正是蔣老頭。
蔣禹清也驚訝了,忙跳下鹿背:“爺爺,您怎麼在這里?”
溝渠有些寬,蔣老頭年紀大了,蔣禹清怕他走得太急摔到溝里,忙跳過去接過他的鋤頭扶起他:“日頭這麼大了,您老怎麼也不回家去,曬中暑了可怎麼辦?”
老頭兒笑瞇瞇道:“不怕,我身體好著呢,來個老虎都能打死。
倒是你這娃娃,這麼大的太陽還在路上瞎看什麼呢?快早點回家去。你奶奶拿冰鎮西瓜呢,甜得很。
“
蔣禹清扛著鋤頭,牽過壯實的大水牛,陪著蔣老頭兒,兩人一牛一鹿,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蔣禹清一邊走,一邊夸他的牛:”爺爺,這牛養的可真好,又大又壯,油光水滑的。什麼時候買的呀?”
老頭兒東呵呵道:“去年上半年買的。咱們家那頭老黃牛,前幾年不是沒了嗎?我這心里老不得勁。
你說說,咱們莊戶人,家里沒有牛哪能行?
所以去年上半年,我趕牛集的時候,就又買了這頭水牛。它叫大黑,怎麼樣?不錯吧!”
蔣禹清點頭附和:“嗯,確實不錯,塊頭夠大,看著就有力氣,夠壯實。”
老頭兒更樂呵了,洋洋得意道:“還是我孫女有眼光,不像你奶奶,越老越糊涂了。
不讓我養牛,我老頭子這輩子就稀罕牛。”
路上遇到熟悉的村民,紛紛笑著跟她打招呼“喲,清寶回來了呀!”
“這姑娘打小就好看,越長大越好看。”
“清寶,晚點記得來婆婆家玩,我屋里備著不少好吃的呢!”諸如此類。
在這里,她不是高高在上的未來的太子妃,也不是遙不可及的護國郡主。
她只是長輩們心中那個永遠可可愛愛,笑容溫暖的清寶,西津渡的孩子。
這就是故鄉,是游子們至始至終奉行的,葉落歸根的意義。
看到她回來,家里人都高興壞了。
老胡氏尤其歡喜,捧著她的臉說:“我的乖寶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又有本事。將來皇家娶了你,可真是賺了大便宜了。”
蔣禹清樂呵呵的附和她奶:“我也這麼覺得。”
此番家里的倆孩子一塊兒成親,她大伯母林氏也帶著兩個兒媳婦、小兒子和大孫子回來了。”
大哥蔣禹江還在福州,只不過平調到了另一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