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著下首站著的二公主,自打駙馬被流放后她似乎整個人都尖酸了許多。
渾身長滿了刺,看誰都想扎一下,戾氣頗重。
太上皇陰沉著臉,起了皺紋的手指在桌面上扣了扣,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問:“為何要那麼做?”
二公主一聽,立即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的認錯:“父皇是女兒錯了。
女兒就是看皇嫂日子過得太好了,心中不憤,一時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做下這等錯事的。
要殺要剮我認,還請父皇放過我的兩個孩子。”
太上皇譏諷道:“原來你也有孩子,朕還以為你沒有呢?
朕的兩個孫輩剛剛出生,你就敢在花盆里下藥害他們,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是腦袋讓驢給踢了。
你是不是忘了皇后是天醫谷谷主,在她兩個孩子的洗三禮上下毒,虧你想得出來。
也虧得她善良,給朕面子,但凡她心狠一點,以她的本事,你們娘兒三個的尸體,怕是這會都僵了。
連最高明的仵作都找不出原因來,你信不信?”
原本二公主只是擔心會被責罰,如今被太上皇這一通責罵,她是真的怕了。
她這才意識到“天醫谷谷主”幾個字的可怕,以及自已的可笑行為,當著她的面下藥,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太上皇將她罵的狗血淋頭,責令她去向蔣禹清和景衍賠罪。若是他們不肯原諒,那她就帶著兩個孩子去死吧。
二公主聽了太上皇的話,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
立即跑回府中,卸了釵環,換了素凈的粗布衣裙,身背荊條,進宮請罪。
蔣禹清雖然惱怒 二公主惡毒的行為。然而太上皇還在,總還要看他的幾分面子。
他這一生子嗣不多,僅二子三女而已。如今又折了一個福王去,膝下便有只有這幾個了。
二公主就算再不得他的心,那也是他的女兒。真要殺了二公主,恐怕太上皇就算表面不說,心里也會有疙瘩的吧。
因此只是派秦嬤嬤出面狠狠的訓斥了她一頓,責令其回府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外出,就打發她出宮了。
雖然明面上不能做得太過,但是二公主在她心里已經是個死人了。
以后但凡宗室之中有任何好處,都不會再有她的份兒。
好在二公主得了太上皇的提點,將嫁妝中一半的田畝莊園,以及各種金銀珠寶若干奉上,算是給蔣禹清和兩個孩子賠罪了。
盡管如此,景衍還是下令將她公主府的各種用度都削減了一半兒。
吃飯砸鍋,忘了自已姓什麼的廢物點心,不要也罷。
若非那些田畝莊園,是太上皇給她的嫁妝,景衍真想全部收回來。
太上皇見兒子兒媳留了二公主一命,總算放下心來。
人上了年紀,總想著一家和樂。同室操戈,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他實在不想看見了。
雖然這麼做,有點對不起兒子兒媳和剛出生的龍鳳胎,可,就讓他自私這一會罷。
他又讓太監去自已的私庫里,挑了一些寶貝,給蔣禹清和兩個孩子送去。
雖然他們目前并不缺這些東西,到底也是他的一番歉意。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二公主在龍鳳胎洗三禮上做的事兒,還是傳到了宮外,引得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
都說二公主腦子進了水,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作妖。
如今求仁得仁,她這輩子算是涼透了。
其他兩位公主聽說此事后也是反應不一。
明陽公主冷笑一聲,十分鄙夷:“三姐妹中,老二打小就蠢,跟她那個歌女出生的娘一樣,除了那張臉中看點,其他的一無是處。
當著神醫嫂子的面下毒,虧她想得出來。”
三公主聽說后卻十分慶幸,自打她母妃出事后她做人做事都十分低調,自然也就保得這一份平安富貴。
嚴格來說,皇兄皇嫂都不是什麼刻薄人,二皇姐到底是想差了,如今落才得這樣的下場。
往后在京中,只怕比福王府都不如。
福王府雖只剩了一個空殼子,到底有皇后給他們撐腰。
只要皇后不倒,在京中就無人敢欺踩她們。
因為生的是雙胎,盡管蔣禹清已經用回春術給自已徹底做了身體上的修復。
然而在太上皇后及陸氏等一眾長輩的要求下,她還是做足了四十五天的“雙月子”。
每日好吃好喝的,連路都不讓多走。
若非她是修仙之人,換個女子只怕要胖上三十斤都不止。悶的渾身快要長出毛來。
好在兩個孩子一天一個樣,長得十分玉雪可愛,這稍稍能安撫她躁動的心。
出月子那天,蔣禹清猶如坐牢的犯人終于出獄,歡歡喜喜的帶著幾個孩子和景衍一起回娘家了。
龍鳳胎自打出生后,陸氏和蔣文淵倒是常見,其他人礙于身份倒是不好日日都往宮中去,因此只在洗三禮和滿月宴上見過兩回。
如今帶回家中,自然是要好好親香一番的。
尤其是女孩糖糖,簡直成了長輩們的掌中寶,眼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