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銘越想越覺得悲傷,滿腔難言的情愫都快要透過眼神溢出來。
只是南漾眼里卻只有陸忱宴,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方哲銘更是覺得心底針扎一樣的疼。
目睹了一切的方慧美:“……”
別說是結婚后。
就是之前她和方哲銘感情最好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見他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方慧美心里又酸又氣,忍不住狠狠瞪了南漾一眼。
她又裝出一副毫無波瀾的樣子來,勾著唇角笑著諷刺。
“陸首長也真是的,連走個路都要把漾漾護在里面。”
說著,她挺著肚子往方哲銘跟前湊了湊,瘋狂地暗示他。
“漾漾又不像我還懷了孕,哪里就那麼嬌氣了,真是不像話。”
因為是在南漾面前,方慧美格外的想要跟方哲銘多親近一下,狠狠秀一把夫妻恩愛。
只是方哲銘全副身心都牽系在南漾身上,壓根就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他被叨叨煩了,甚至還沒好氣地斥了她一聲。
“你能不能小聲點,我都快要聽不清了。”
老公當著自已的面去看其他女人,這和打她的臉有什麼區別?
方慧美氣得瞬間就咬緊了牙關,卻又不得不強行擠出個笑容來,上趕著討好方哲銘。
“老公,你在聽什麼?”
方哲銘沒搭理她,自顧自地小聲嘀咕。
“這麼早出門,漾漾他們這是要去哪?”
說話的功夫,南漾就挽著陸忱宴的手,拐了個彎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方哲銘猶豫了下,眼神很快又堅定下來,大步跟了上去。
“我有點事要去做,你先自已回家吧。”
方慧美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是想跟著南漾。
她擔心兩人會趁她不在舊情復燃,頓時腿也不覺得酸了。
連忙就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老公你等等我啊,我跟你一起去。”
她心里憋著火,本來好好的約會被打斷了就很不高興。
她追著南漾走了幾步,發現他們要去的是附近的中醫一條街后,頓時覺得更煩了。
“這地方又臟又亂的,真不知道進去干什麼。”
方慧美瞥了眼里面商鋪門口堆放著的藥材,頓時嫌棄地皺起了眉,用力捏著鼻子都覺得臭。
“這股中藥味真難聞,我本來身子好好的,一聞見都被刺激得想吐了,更別提環境還這麼差,里面肯定到處都是細菌。”
“南漾可跟我不一樣,我懷孕了對氣味敏感得很,天吶,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的兒子有影響!”
方哲銘本來還有點想跟進去,但看到街道里面隨地擺放著的草藥,也忍不住遲疑地停下了步伐。
看似淡定的神情下面,掩藏的卻是深深的嫌棄。
方慧美說得對。
這地方看著老舊不說,還到處都臟兮兮的。
他還是別進去,以防把鞋子弄臟了比較好。
走在前面的南漾壓根沒注意到后面兩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聞著空氣里獨特的藥香,跟陸忱宴一起邁步走進了中醫一條街。
和想象中熱鬧的景象不同,里面的街景十分荒涼,甚至到了破敗的地步。
不少中藥鋪子都沒開門,一些懸掛著推拿正骨招牌的店面更是門窗緊閉,從落灰的程度來看,像是倒閉有一段時間了。
街道兩旁的雜物沒人清理,一些本該特別保存起來的草藥,也被直接隨意地堆放在了地面上。
藥店里的服務員懶洋洋地倚靠在柜臺上,半瞇著眼睛瞥著外面來去匆匆的人,偶然有人路過,也懶得上前去招呼。
這里的一切,好像都隨著這條老舊的街道一起,被飛速發展的社會遠遠拋在了后面。
南漾很難形容自已此刻心底的感受,只是忍不住小聲地問。
“這條街的地段這麼好,怎麼連個客人都沒有?”
“你不知道這事也正常。”
陸忱宴的目光在前面的街道上掃過,淡聲解釋道。
“之前京城里有個出了名的中醫神棍,就是在這里落網的,他本人不懂任何醫術,卻敢非法行醫,前前后后害死了足有200多人。”
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一經爆出,上面連夜組織了警力對一整條中醫藥街進行嚴查,禁止營業的藥館足有十幾家。
此后不僅是這條街,甚至整個京城的中醫藥行業,都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換一種說法就是,傳統的中醫藥,正面臨著老百姓們的信任危機。
在陸忱宴小時候這里還十分繁華,不過短短十幾年時間就衰敗至此,真是令人唏噓。
南漾靜靜地聽著,只是忍不住又問。
“當時不遵守行業規定,違規經營的藥店真的有那麼多嗎?”
草藥的價格在市場上基本都是透明的,她很難相信有人能夠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陸忱宴果然也沒有直接給出一個篤定的回答,而是模棱兩可道。
“或許吧。”
南漾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只是她心里跟明鏡似的。
知道那些被迫關門的藥店,十有八九是受到了那個中醫神棍的牽連,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