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司機也不敢耽誤，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林羿從后視鏡上往后看，一向冷靜沉著的男人此刻抱著女孩的手都在輕抖。

霍玨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摸著她的臉卻發現溫度異常的高，他以為是自己的手心太熱了，又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溫度明顯比他的高。

他試著叫醒她，女孩絲毫沒有反應，男人眉頭緊皺，刻骨的寒意襲來，他又再一次因為她慌了神。

“通知陸昭，讓他等著。”

江綰綰體質特殊，只能讓陸昭來看。

林羿立刻轉過身，語氣也有些焦急：

“已經給陸先生打過電話了，但是接電話的是一個護士，她說陸醫生正在做手術，預計半個小時后才能結束。”

霍玨剛想怒吼出聲，無論如何都得讓陸昭來，下一秒，他感覺襯衫扣子被人拽住了。

他立刻低頭，懷里的女孩正難受的皺著眉頭，嘴唇慘白沒有血色，嘴唇微動，好像在說著什麼。

霍玨俯下身去，將耳朵貼近，在清清楚楚聽見女孩口中的話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揪著疼。

她說她疼。

男人眼眶瞬間紅了，心疼得要命，那種無力感再一次涌上心頭，他只能低下身，將她額頭上冒出的細汗吻去，柔聲道：

“綰綰別怕，馬上到醫院了。”

“別怕我在。”

懷里的人好像聽見了他的話，安靜了些，手仍然緊緊揪著男人的襯衫。

林羿抓著車頂的手把，催促司機快開，司機也著急，油門都踩到底了，紅燈一個都沒等，終于在十五分鐘之內把人送到了醫院。

車剛停穩，林羿立刻推門下車跑到后座給霍玨拉開車門。

急診科的醫生和護士已經推著擔架床在門口等著了，霍玨抱著懷里的人快步走過去，輕輕把人放到擔架上后跟著推車往里走。

見人進去后，林羿和司機都不約而同的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司機到現在都感覺自己是飄著的。

醫生看著了江綰綰身下的血，一邊推著車一邊問道：

“患者有孕嗎？”

“沒有。”

“最近有過性生活嗎？”

“沒有。”

問過基本問題后，醫生心里有了底，簾子很快被拉起，護士在一旁提醒道：

“霍先生，請您先出去一趟，我們要開始病人做檢查了。”

霍玨現在就想看著她，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但是耽誤醫生做檢查對江綰綰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他剛準備轉身離開，就被女孩緊緊抓住了手腕。

醫生和護士對視了一眼，醫生緊抿著也不敢說話，霍玨見狀立刻往下身去，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后，江綰綰松開了手。

醫生一分一秒也不愿耽擱，護士推著器械立刻上前，簾子隔絕了男人的視線。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陰沉的眼睛紅到滴血。

………

“止血鉗。”

“抽吸。”

那邊的陸昭正在對手術進行收尾，最后的縫合交給了一旁的助手。

走到手術室外的陸昭脫下帶血的手套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站在洗手臺前洗手，口罩還沒來得及摘就看見護士拿著他的手機匆匆忙忙跑過來。

他關掉水龍頭，摘下口罩后問什麼事情那麼著急。

護士簡單復述了一遍剛剛的情況，陸昭臉色一邊，接過護士手里的手機后就大步走了出去，身上帶血的手術服都沒來得及換。

路上碰到不少正在查房的醫生和護士，他們見到陸昭穿著那身帶血的手術服都有些驚訝，平常在醫院里碰見他，他永遠都是穿著潔白的白大褂。

醫生根本不能穿著帶血的手術服在醫院里走動，一來是因為怕血不干凈，二來也是怕嚇到醫院的病人。

他腳步很快，穿過幾個醫生時帶著一陣風，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來到急診區，林羿最先看到他，畢恭畢敬地喊了聲陸先生。

陸昭點點頭，看著門口立著的的男人的背影，下意識減輕了腳下的速度，幾步走過去拍了拍霍玨的肩膀。

拍上去的時候陸昭就感覺到霍玨渾身上下都是緊繃的，眼睛直直盯著急診室里，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而后又松開。

“什麼情況？”

他緩緩轉過頭，一雙泛紅的雙眼陰翳恐怖，再一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不知道。”

陸昭面色怔了一下，三個字透露著男人滿滿地無力感和疼痛。

陸昭往里面看了眼，簾子還沒被拉開，他以為沒事，剛想開口勸霍玨放松一點，基本情況他也知道，加上他又知道江綰綰的特殊體質，大概率不會有什麼意外，說不定又像上次一樣自己又恢復了。

他想拉開門進去瞧一眼，卻被霍玨攔住了，他掃了眼他身上帶血的手術服。

“回去換了。”

陸昭拍了一把腦門，媽的剛剛一著急給忘了。

“有什麼事情馬上叫我，我五分鐘之內下來。”

沒等霍玨給他什麼反應，他已經轉身跑走了。

再下來的時候霍玨人已經不在門口了，急診室的病房里也只剩下兩個護士在收拾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