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有些事情，我也過不去這個坎。"

男人的眸子沉了沉，聲音淡淡："當年我記不得你了。"

"若是我記得你，記得你我，我不會這般……"

"若是你有坎過不去，我拉著你一步步往前走，再也不回頭。"

"如果說，當初……或許你我的蜜兒已經……"

信王話未說完，玉衡的眸子中驟然露出血色，惡狠狠的瞪著他。

"你沒資格說這些，你沒有資格提蜜兒，他還未來到這世界，就不在了。"

"母親的下落，若是你愿意告訴我，你便告訴。若是不想，那便算了。"

信王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尋梅宴，我想見你。"

低沉磁性的聲音落下后，滿頭銀絲的男人轉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獨留玉衡看看他遠去的背影。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般折磨我？為什麼？"

……

璃王府的小竹居里，傅泠夜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眉眼微挑。

"你是說，她今日女扮男裝去了辰王府？"

他的貼身侍衛墨蕭點頭。

"殿下，你說她會不會是辰王的人？"

"若是她將你與蕭大公子的對話和關系告訴辰王，那我們豈不是就暴露了。"

傅泠夜眸子深邃，看著外面燈火闌珊的光景，緩緩將身子坐直。

"她不會，就算是為了蘇家，她也不會將本王和蕭慎的談話說出去。"

"我喂養半年的小姑娘是個聰明人。"

"更何況，暴露出去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謀土而已。"

手中茶杯輕捏，傅泠夜薄唇微勾。

腦海之中出現一個少女，少女一雙眼睛清澈無比，眼尾有些紅。

濃密的睫毛還掛著淚珠，一滴滾燙的淚從她眼尾落下，落在他的手背上。

只此一剎那，像一根刺扎入心口。

"一滴淚，一條命，真是值了。"

墨蕭深吸了口氣，將一封信遞到傅泠夜面前。

"殿下當初的確是心軟了，女兒家的淚水就這般值錢。"

男人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將手中茶杯放下，接過信。

墨蕭開口："殿下，這是百曉堂傳來的消息。"

"這位扶夙公子，游遍五川，終是來了這京都，聽說尋一女子，妹妹扶瑤。"

傅泠夜將手中的信緩緩打開，云淡風輕的掃視一眼后，將信遞給墨蕭。

"江東第一謀土？"

"一個江東來的謀土，恐怕讓這京都爭先恐后的人，會很多。"

"可惜了。"傅泠夜輕嘆一聲，嗓音平靜："傳信給人如玉，江東第一謀土的消息，不必再探。"

墨蕭抱拳："是，殿下。"

天空黑的如同剛潑的墨。

華庭院的房間里，刺骨的風在門外響起。

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蘇凝從榻上下來，就去關門。

剛走到門口時，就見皚皚白雪的院子中，突然多了一個黑色身影。

她凝神看過去，眉頭驟然一緊，提著裙子就追了過去。

夜色更濃，風雪打在她臉上，她追著那黑影就跑出了蘇府。

此刻，北面的一個湖面前，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驟然一停，微微側眸看著她。

蘇凝停住了腳步，聲音冰冷。

"你到底是何人？"

"你覺得呢？"

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不慢不熱，甚至帶著一絲挑釁。

蘇凝只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熟悉得她幾乎忘了是誰。

她站在風雪里，透涼的風吹得她面頰有些冷，一身紅色狐裘披風倒是將她襯得皮膚白皙。

"幾日不見，你膽子大了很多。"

銀色面具被面前男人拿下，拿下的那一刻，蘇凝才看清男人俊俏不失邪魅。

"不就是一個銀色面具，你居然不記得本王，好歹我也救了你幾命。"

蘇凝頓了頓，眉眼帶著笑。

"原來是璃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傅泠夜手中檀香木珠微微滑動，緩緩走近她，眉眼微挑的打量著。

"幾日不見，你倒是沒有從前單薄了，看樣子這京都伙食還不錯。"

蘇凝面色驟然一紅，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臉。

"哪有？"

男人一身黑色的玄衣，腰身勁瘦，說不出的驚才絕艷。

"我說有就有。"

蘇凝冷嗤，眉眼彎彎。

"殿下深夜來訪，便是來告訴蘇凝一句，蘇凝胖了？"

第38章 傅泠夜：她分明是個小女人

夜色之下，白雪映襯，遠處還能看到昏黃的燈火。

"小丫頭，你覺得呢"

他挑了挑眉，嗓音平靜。

"你與辰王？"

蘇凝身子微微后傾，這是第一次與璃王這麼近。

他怎麼會知道她與辰王？難不成跟蹤她？

她聲音平淡："殿下想說什麼？殿下知道的很多？"

傅泠夜站直身子，挑眉看著蘇凝，唇角勾勒出一個極難看出的弧度。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別忘了當初承諾我的事情。"

蘇凝沉默，她知道這璃王定是覺得她是辰王那一派的人。

她看著面前英姿挺拔的男人緩緩開口。

"璃王殿下，我與辰王并無關系。"

"我不過是因為阿姐的事情，想要找他幫忙而已。"

"若是殿下懷疑我對辰王說了什麼，大可不必。"

"殿下與我有救命之恩，我蘇凝答應殿下的事情，定然說到做到。"

"我與辰王的事，還請殿下為蘇凝保密。"

傅泠夜眉目淡然，一雙桃花眼里不失冰冷，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女。

"你這是在與本王談條件？"

蘇凝搖頭，聲音淡淡："并非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