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皇子與西南軍有往來,可以具體查一下節度使;
第二,四皇子與何太師私下必有聯系;
第三,五皇子意圖插手江南鹽課。”
天梁和搖光都愣了一下,二皇子意圖結盟邊軍這件事是他們好不容易調查出來的,只是現在還不確定是哪一派的駐軍先選邊站隊了。
四皇子與何太師確實是他們最近調查的重點,但也還沒得到兩方合作的實證。
至于五皇子這邊,卻是毫無察覺。
夫人身在高門內院,是如何獲取這些情報的?
難道她養了一支比侯府暗探還厲害的隊伍?
天梁還在思考,搖光索性直接開口提問。
“夫人,您真厲害!能請夫人明示您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嗎,我們也好給將軍解釋清楚。”
夏書顏微笑著放下茶盞。
“今日是老襄陽王妃的壽誕,京都貴女匯聚一堂,有些事,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搖光沒反應過來,“她們跟您說的?”
天梁照著搖光的頭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傻?
搖光揉揉腦袋,也覺得自已剛才說了傻話。
夏書顏笑了一下。
“后宅有后宅的智慧,罷了,我說清楚一點,也方便你們跟將軍匯報。
二皇子妃今日戴了一副翡翠玉手鐲,是不可多得的玻璃種,價值連城。
之前的重要場合從未見她戴過,且她今日談話間一直下意識地在撫摸,看來極為喜歡,可見這副鐲子是新得的。
這種翡翠只產在西南地區的少數礦中,且這麼好的品相,可遇不可求。
據我說知,西南這樣的翡翠礦都被邊軍把持,所以這東西是哪里來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天梁到底還是謹慎一些。
“夫人,那鐲子就沒有可能是珠寶玉石商人帶進京都的嗎?”
夏書顏搖搖頭。
“不會,如今和京都有往來的珠寶商人,都知道好料子要優先送給蝶戀花,只有經過那里獨特的設計和能工巧匠之手,才能將珠寶玉石賣出高價。
所以,有什麼好東西進了京都,是瞞不過我的。”
天梁也認同。
“夫人說得有理,那四皇子那邊?
不敢瞞夫人,我們最近也在調查四皇子是否與何太師私下有所勾連,但確實沒有實證,敢問夫人是如何得知?”
夏書顏想想也覺得有意思。
“這就是些小女兒間的勾心斗角了。
四皇子妃與何太師的嫡孫女自幼不睦,我認識她們這麼多年,沒有一次見面不掐架的。
即便是在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上,這兩人也從沒有消停過。
但是今日,她們非但沒有斗嘴,還都刻意地避開彼此,好像生怕碰了面,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
所以我猜,定然是兩家私下有別的聯系,才能讓她們不得不盡量維持表面的和睦。”
搖光一整個大吃驚,這也行?!
“至于五皇子……哼,更是上不得臺面。”
夏書顏的表情十分厭惡,好像多提這位皇子一句,都像碰了什麼臟東西。
“五皇子妃在今日的宴會上神色郁郁,聯想到她被賜婚時五皇子的反應,可知她在府里過得應該并不如意。
五皇子行事一向下劣,得了這不滿意的婚事,自然要在外面惹些別的事端。
一個月前,蝶戀花鋪子賣出了一支高價的定制款云鬢花顏百合步搖,當時來下定金的是五皇子府的一位管事。
今日,那支步搖便戴在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姐頭上。”
天梁都被這消息驚住了。
“夫人,您是說……”
“百合取百年好合之意,蝶戀花鋪子還特意給這支步搖配了個燒藍嵌玉并蒂蓮的盒子。
五皇子為了討好這位小姐,還真是肯花心思。
國子監祭酒算不得要職,不值得他這麼費心的,但這位小姐的舅舅是江南鹽運使,是不是就有意思了?”
天梁和搖光被撲面而來的情報打了個措手不及。
天梁還算沉穩,搖光已經張大了嘴巴,半晌,誠懇地對夏書顏說道:
“夫人,您可真是……情報暗探的一把好手!將軍就該把京都情報網交給您啊!”
夏書顏被他逗笑了。
“我也覺得應當如此,不如就麻煩搖光幫我跟將軍申請一下吧?”
搖光嚇得差點跳起來,趕緊搖搖頭。
“夫人您饒了我吧,我可不敢。”
夏書顏也不再逗他。
“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測,具體還需要將軍深入驗證一下,你們下去吧。”
“是。” 天梁和搖光轉身告退。
幾日后,肖云馳坐在大帳之中,看著手中京都送來的密信。
有意思,自已這位小新娘果然不簡單。
能于微末之處發現蛛絲馬跡,心思縝密,見微知著,果真是不可多得的情報人才。
身旁的副將看將軍面色深沉,半晌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出聲問道:
“將軍,京都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您怎的這幅神色?”
肖云馳隨手把情報扔給他。
副將一目十行地看完,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這……這可真是!多虧了有夫人啊!
不然咱們一幫大老爺們,哪能想到這些彎彎繞繞里還有這麼重要的信息!
了不得!了不得!末將佩服!”
肖云馳與有榮焉,大馬金刀地往后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