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身邊也不全是他舅舅那樣趨炎附勢的小人,總還是有一兩個腦子夠用的。
“殿下!殿下萬萬不可啊!
如今咱們面兒上說的是那些東西是您送給圣上的壽辰禮。
既是您的東西,就不能實話實說它的價值,更加不能動用朝廷的機要部門!
殿下三思!”
四皇子一哽,確實是這個道理。
現在說白了,除了他的心腹幾人,其他人都以為是他從外面給皇帝找的壽禮被劫了。
當今圣上崇尚節儉,并不是個喜歡鋪張的人,這麼多年,他們兄弟幾人送給父皇和母后的生辰禮,都是心意為先,價值不可過高。
況且他現在有監國之名,如果送的東西太貴重,反而不好。
既然是不值錢的賀禮,自然沒理由動用朝廷的勢力大張旗鼓地去追查。
否則就是公器私用、以權謀私。
四皇子被氣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也沒有想到查出幕后之人的好辦法。
偏偏這時候皇后娘娘又來給他添堵。
“好孩子,你父皇和本宮都聽說了,你要送給你父皇的東西被劫了?”
四皇子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
“都是兒臣不孝,勞父皇和母后憂心了。
母后放心,兒臣已經命人去追查了。
兒臣素知父皇不喜鋪張,所以送的也不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不過是兒臣的一片孝心罷了。׾
只是歹人不知曉這些,以為是皇子送的賀禮,必是值錢的寶貝,就給劫了。”
皇后滿臉憂心。
“難為你了。
這些日子你為你父皇籌備慶典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那東西若是不貴重,也別急著找了,你父皇不在意這些的。
你如今在他身邊,為臣、為子都已經做得很好了,壽禮不壽禮的不重要。
等這些日子過了,你得空了,是得好好整飭一下這些州府的匪患。
連皇子的東西都敢劫,真是無法無天!”
四皇子被皇后一番夾槍帶棒的關心氣得胸口疼,但也實在沒什麼可以反駁的,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母后教訓的是,都是兒臣無能,連京都周圍的匪患都沒有處理好。
請父皇和母后放心,兒臣不會放任他們繼續危害鄉里的。”
皇后用帕子掩去嘴角的冷笑。
“好孩子,這些不急,自已的身體要緊。”
四皇子從皇后那里離開的時候,氣得就像一只夏天池塘里的蛤蟆。
皇后的大宮女見人走遠了,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娘娘,您覺得四殿下的東西真的不是二殿下劫走的嗎?
旁人好像也沒有這本事了,這可是皇子的東西!”
皇后沒有出聲,只是笑了笑。
她心中,還真有一人有這樣的本事。
擎州的夏書顏拿著左護軍先一步送回來的禮品單子,唰地抖開,好家伙,得有一人多長。
“快快快,小八你躺上去看看,估計你還沒有這個單子長呢。”
慕容先生在一邊被她氣得笑出聲。
“你這丫頭,真是無法無天!”
八皇子也實在,還真走到禮品單子前想要比比。
“老師,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姐姐,她的行事風格您不是早就習慣了嘛。
哎,姐姐你還別說,這單子還真比我長!”
慕容先生看著沒心沒肺的小徒弟,哭笑不得。
“你們倆,一個是皇親國戚、重臣家眷,一個是大晟皇子、未來國君!
在這跟搶劫來的贓物單子比長短?!”
夏書顏嘿嘿一笑。
“老師您別這麼說!
這單子在四皇子手里才叫贓物呢!
在我們手里那叫儲備金,是要用來富民強軍的!
是吧小八?”
八皇子連連點頭。
“嗯,姐姐說得對!我看這上面的東西只要拿出一半,裕州的寧岫先生那里起碼能造出兩艘姐姐說的大海船!
這要是出海一趟,能帶來的直接經濟利潤,就會遠超過這張單子上的總價。
還是姐姐會賺錢!零本萬利!”
慕容先生笑得不行。
既是喜他們姐弟親近、毫無猜忌隔閡,也是高興自已的小徒弟思路開闊,不故步自封。
“行了,你倆也別美了!京都和西南現在什麼反應?”
夏書顏笑著收了單子。
“京都雷聲大雨點小,四皇子嚷嚷著要找回東西,但是既調不動朝臣和駐軍,又分析不明白幕后主使,瞎咋呼而已。
最后只能自已掏腰包,硬著頭皮先把圣上的壽辰典禮給辦了唄。
至于西南,目前沒什麼動靜。
壽辰禮被劫之事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二皇子為人謹慎多疑,我覺得他會懷疑有第三方勢力出手的,只是一時半刻不會猜到鎮北軍頭上。
至于陳太醫,他是二皇子最重要的一步棋,只要四皇子不提封王,二皇子暫時就不會昭告天下。
畢竟一旦所有人都知道圣上不能主持朝政,立儲就會立即被提上日程,他遠在西南,鞭長莫及。”
八皇子在一旁聳聳肩。
“看來這次四皇兄的計劃又落空了。
皇子進獻的生辰禮被劫,至今案件毫無進展,莫說封王,他只是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就夠費勁了。”
夏書顏深以為然。
“誰說不是呢,四皇子真可憐。
時運不濟啊時運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