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也有了自已的孩子,生命的圓滿讓肖云馳有一種鼓脹的滿足感。
他幸福得無法言說,只覺得為了妻兒便是再受十年戍邊之苦都是值得的。
肖云馳放輕腳步,慢慢走到媳婦床邊坐下,眼睛里是化不開的深情。
他溫柔地幫她理了理汗濕的頭發,正想低頭給她一個吻,夏書顏突然開口說話了。
“將軍,你看到我剛剛生的沒毛猴子了嗎?他可真丑!以后不會一直這麼丑吧?”
肖云馳:“……”
看著媳婦期待的眼神,肖將軍只能暫時收回滿肚子的情話。
“……沒有,那小猴子母親抱著不撒手,我還沒來得及看。”
夏書顏十分遺憾。
“那你趕緊去看,我聽說孩子生下來一天一個樣,你現在不看,以后就看不到他這副猴樣了!”
白桃這時候恰好端了補湯進來,聞言驚得險些灑了碗。
“夫人!您說什麼吶!女醫和穩婆都說咱們小少爺長得極好,白白胖胖的。
殿下和夏老夫人也在夸呢,都說長得既像將軍又像您!”
夏書顏欲言又止,不是,沒有,你別瞎說,我才不長那副猴樣。
肖云馳笑著搖搖頭,接過白桃手里的湯。
“我來吧。”
屋子里的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極有默契地退了出去,把空間徹底留給他們小夫妻。
夏書顏在肖云馳的攙扶下微微坐起身,正張著嘴巴等他喂湯呢,肖將軍卻把碗放在一邊,自已吻了上來。
夏書顏一怔,繼而放軟了身體,任他抱著自已。
一個急切的吻,能在愛人這里暴露很多情緒。
兩人分開的剎那,夏書顏的手輕輕撫上了肖云馳的臉龐。
“嚇壞了?”
肖云馳把手覆在媳婦手上,又把她的手抓下來放在唇邊吻著。
“是,我都不敢想要是你出事了我要怎麼辦……”
夏書顏柔聲安慰他。
“太醫都說……”
“我知道,太醫說你身子康健,女醫說你調理得極好,穩婆也說孩子胎位正,好生產。
可是沒有人能給我萬全的承諾,說你一定不會有事。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承受不了失去你這件事。
這一定是有危險的不是嗎?
不然不會所有人都說女子生產是在鬼門關走一圈。”
夏書顏能感受到,肖云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害怕。
這種恐懼甚至沒有被孩子出生的喜悅所沖淡,直到他剛剛抱住自已,才終于把情緒宣泄了出來。
夏書顏可不想自已還沒產后抑郁,先把自已夫君給搞成Ptsd,連忙抱著他輕輕拍背。
“乖,不怕不怕,你看我如今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嘛。
旁人生產是鬼門關走一遭,我沒去,那邊嫌棄我,說我去了只會坑他們的錢。”
肖云馳被媳婦不著調的話逗笑了。
“我都快嚇死了,你還胡說八道。”
夏書顏捏捏他的臉。
“還好我生的快,當初我母親生辰兒的時候拖了整整一夜,若是我也那般,怕是你都撐不到孩子出生便會把自已嚇暈過去。”
肖云馳現在想想也是后怕,他確實受不得這些。
夏書顏喝的湯里有寧神的成分,再加上她累了半天了,也實在沒什麼力氣了。
又和肖云馳說了幾句話,便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肖云馳也沒有動,就這麼抱著自已的媳婦,靠她柔軟溫暖的身體來治愈自已的焦慮和恐慌。
第二天一早,夏書顏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已還被肖云馳抱在懷中。
她輕輕推了推他。
“將軍,什麼時辰了?你今日不上朝嗎?”
肖將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幫媳婦調整了一下姿勢。
“不去,昨夜里便向宮里告了假。
外面什麼動靜?不知道你如今需要靜養嗎?”
夏書顏不領情。
“人家說的靜養是怕產婦休息不好,我這一覺睡了快四個時辰了,還要如何靜養?
我又不是一點動靜都聽不得。”
肖云馳日常被媳婦吐槽,早都習慣了,輕輕朝外面喚了一聲。
青竹連忙帶著一排伺候的人進來了。
夏書顏這才注意到,自已這屋子到外間,竟是掛了重重的紗幔。
“這是干啥?”
青竹用溫水沾濕帕子,打算幫夏書顏清理一下。
“女醫說產婦坐月子期間怕見風,咱們想著關起門窗怕您覺得悶,便多掛幾層紗幔,防風又透氣。”
夏書顏指了指窗外的大太陽。
“現在是七月,我也需要這麼嚴防死守?”
肖云馳在一旁更衣。
“顏兒別鬧,大夫安排的哪能不聽,回頭坐了病是一輩子的事!”
夏書顏無奈,她現在是這個家最受重視的人,也是最沒有話語權的人。
眼看著青竹要掀自已被子了,她趕緊把肖云馳趕了出去。
肖將軍原本想親自動手的,夏書顏卻死活不同意。
心想,我生個孩子你都沒看見有多狼狽呢,就嚇成那樣,再幫我收拾收拾傷口,別以后再落下暈血的毛病。
“將軍別鬧,青竹她們是跟女醫學過的,你哪里能做這些。
不如你去把阿擎抱過來讓我看看可好?我也就昨夜里匆匆看了一眼,還沒有仔細看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