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官員的升遷和貶謫均依據評分進行考量。
刺史以下的官職也是如此,只不過負責考核的部門變成了各州府和巡視組相結合。
這一政令的頒布無疑又在朝中掀起了一輪風浪,但太子殿下早已不是初回京都的那個少年了,他如今對朝堂的掌控遠超所有人的預期。
想反對的人不是沒有,但確實無人敢出頭,畢竟殿下此舉是對地方官員動手,只要不觸及京官的核心利益,他們這個時候跳出來得不償失。
所有人都明白,太子殿下是想借由這個評分制度把一部分官員淘汰出去,為層出不窮的新人騰地方。
畢竟太子臨朝后的首批進土已經入朝為官了,他們的思想之先進活躍是前人完全無法比的。
這些人不僅學識過關,更有深入基層的經驗,又被殿下派到擎州去學習進修過,所以非常有改革創新的想法。
新人入朝,每三年就一次,按說朝臣們早就該熟悉了,但這批孩子就是特別不一樣,他們身上帶著明顯的太子殿下的標簽,從思維方式到行事風格,都與前人存在巨大差異。
尚榮國公府也有小輩入朝,老國公把新入朝堂的孫兒們叫到書房暢談了一個下午,晚間又把兒子找了來。
“我今日下午和俊明幾個聊了一下,他們可有和你說過想法?”
白尚書一臉苦笑。
“是,兒子已經和孩子們聊過了。
不瞞您說,江山代有才人出,聽了孩子們的想法,才恍然間覺得自已老了。”
老國公笑罵了兒子兩句。
“你老子還在這坐著呢,你倒是敢說自已老了。”
白尚書趕緊笑著給父親賠不是。
老國公倒是非常能理解兒子的心情。
“這些孩子受殿下新政的影響,確實很不一樣,這是好事。
日后你也多同他們聊聊,不止咱們家的,其他的孩子你也多問問,多學學。
你是殿下信賴的臣子,不能跟不上殿下的想法,若是自已不上進拖了后腿,就別怪殿下不顧及情分了。”
白尚書趕緊起身,正色回話。
“父親說的是,兒子謹記。
不過不瞞您說,這些孩子到了我面前,還是多少有些拘謹的,問的多了,反而怕孩子們以為我在考校他們。
兒子想明白了,還不如多往鎮北侯府跑一跑,去問問云馳和顏兒,尤其是咱們家顏兒,我看殿下的很多想法也都是從她身上來的,擎州的發展便可見一斑。”
老國公輕笑了一聲。
“你倒是會找便宜,也是,多跟這丫頭聊聊也好,你是她舅舅,她同你說的通透,總好過你跟不上其他孩子的想法。”
大晟官場其實算不得腐敗嚴重,整體來看也是國泰民安的,只是圣上為人溫和寬厚,施政風格并不強硬尖銳,所以很多官員在這種朝堂氛圍的影響下,便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種模式在圣上在朝期間確實是好用的,君臣都是一副老好人的面孔,朝堂上下都和和睦睦的。
但是到了太子殿下這里就行不通了,太子要的就是能干的官員,哪怕其他方面略有瑕疵,太子殿下也是可以忍受的。
就像他當初在裕州對刺史嚴新卓說的那樣,只要嚴大人能讓裕州百姓富起來,他并不在意嚴刺史往自已口袋里撈的那點小錢。
尤其是太子殿下在擎州住過好些日子,擎州如今發展的如何整個大晟都看得到。
所有人都明白,擎州就是殿下想看到的樣子,答案都已經放在那里了,你還偷懶,連抄都不肯抄,那就不怪殿下要直接把你送回老家養老去了。
京都落了第一場小雪的時候,需要述職的各地刺史已經紛紛進京了。
雖然大家看起來官職一樣,工作職能也差不多,但還是被分為了三六九等。
其中頗受矚目的當屬擎州刺史賀學義賀大人,人家本來就是原京兆府尹,在京都就有自已的故交人脈,更別提后來在擎州還與肖將軍夫婦相交甚篤,更是與太子殿下共事過一段時間。
如今擎州是大晟人人向往和稱頌的神仙福地,賀大人此番入京,任誰都得高看一眼。
賀大人進京之前,鎮北侯府就送了信,誠邀他來府上小住,但被賀大人婉拒了。
他這次回京是述職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與肖將軍夫婦的關系好,但適當保持距離,也省得其他人多心。
肖云馳和夏書顏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們也知道賀大人不會來,但這封信必須送,他們就是要讓那些嫉妒賀大人的人知道,他身后站著鎮北侯府,尋常宵小得罪不得。
吏部早就為回京述職的各位大人安排了住處,當然了,有人愿意借住在親友家,也是可以的。
像賀大人,這次就住到了恩師荊甌先生的家中。
賀大人回京的第二天,一群人在荊甌先生家里好好聚了一次。
慕容先生、肖云馳、夏書顏和三個孩子,溫月澤、辛苑和他們的寶貝女兒,賀大人的二師兄一家,除了實在忙得抽不開身的,剩下的原擎州人馬能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