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沒幾天他們年級都知道許希有了個不好惹的「哥哥」。

有次正好撞上許希的班主任。

那是個極為傲慢勢利的老阿姨！跟我說話自始至終都拿鼻孔瞧我！

她非要拖我去教務處處理我踢壞桌子的事兒！

正好，我還要找她呢！

許希一直被同學們欺負要說她完全不知情根本沒可能！

因為許希窮，穿得差，成績也不好，她就默許了那些壞孩子的行為！

真是不要命了！她知不知道許希未來的豐功偉績上也有她一筆？

到了教務處我當著主任的面質問她班里同學侮辱許希，她作為班主任為什麼不制止？

斥責她不能公平對待每個學生，沒有師德不配為人師！

我要拉她去教育局評評理！

我說得有理有據，一針見血，逼得許希班主任站不住腳。

在我的堅持下，這老阿姨最終給許希道了歉。

「你……你怎麼這麼厲害？」許希眨巴著眼小心翼翼地問我。

許希對我的態度從一開始的謹慎防備，到接納信任。

她的情緒也肉眼可見地變好，不再是初見時那死氣沉沉的模樣，現在的她會笑會鬧，整個人鮮活了許多。

我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這算什麼，跨國談判我都沒輸過！」

許希笑瞇了眼，她一定是以為我在吹牛。

那一刻她眼里有光。

「林彥，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千言萬語無從說起，我揉了揉許希的腦袋：「許希，好好學習，跟我一起念大學！」

然后，繼續我們上輩子未完成的婚禮！

15

期末考試的最后一門考試結束，我去五中找許希。

我們約定好，如果她能進入班級前十名我就請她吃披薩。

這段時間我常抽空給她補習。

我發現其實許希的初中段基礎是挺不錯的，到高中開始突然下滑得厲害。

我覺得應該是之前被同學欺負、老師漠視，導致無心學習。

我不按照老師的進度，給她從頭講起。

許希聰明又努力，學得很快。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唔，就算考不到前十，前十五也不是不行……

正想著一個佝僂著背的大叔叫住了我。

「林……林同學嗎？」

我詫異地看著他，我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我是許希的父親，你對她的照顧她都跟我說了……太感謝你了！」

大叔笑得有些拘謹，想跟我握手看了看手上的灰塵又縮了回去。

一副老實莊稼漢的形象入木三分。

可我從沒聽說過許希有家人啊！

察覺到我審視的目光，大叔嘆了口氣：「家里日子不好過啊……林同學咱們往那邊走走，我跟你說說許希小時候的事。」

我確實想知道許希的過往，便隨大叔往一個小巷走去。

在大叔口里，許希是因為嫌家里窮，就偷了錢出走的，這明顯與我認識的許希不相符。

正想提出疑問，「砰」的一聲，我后腦一陣劇烈疼痛栽倒在地上。

意識模糊間，聽到幾名男子「嘿嘿」笑著。

「綁了林家的獨生子，這下發財了！」

「許希那小賤種總算還有點用……」

16

再次清醒過來，幾個男人正給我爸媽打電話勒索錢財。

「三千萬，換你兒子一條命！

「你們放心，我就是求財，拿到錢立馬放人！」

得到我爸媽肯定的答復后，自稱是許希爸爸的大叔得意地捏了把許希的臉：「還是我乖閨女厲害，白天給我賺人頭，晚上……」

許希沒有一點抗拒。

一群男人哈哈大笑。

他們明顯都是一伙的！

我閉了閉眼，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還以為自己能拯救一個變態殺人魔，現在連自己都要搭在這兒！

他們不會讓我活著回去的，因為這幾人在我面前從未遮蓋過自己的臉！

到了晚上許希給我送飯，她特別平靜：「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吃吃吃，吃什麼吃！

我肺都要氣炸了，那種全心全意對一個人付出卻被背叛的痛苦侵蝕著我。

我一腳踢翻了飯碗，恨恨道：「我恨你！」

許希也不惱，她利索地把飯菜掃進垃圾桶，甚至還沖我笑了一下：「你最好是一輩子恨我。」

她不再看我一眼，反而與那群綁匪又吃又喝。

我那個氣啊！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是許希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民警們把我解救了出來的時候告訴我是許希報的警。

許希在飯菜中下了蓖麻毒素，她和整個犯罪團伙全部斃命。

后來許希的身世被披露，她五歲那年被賣，受盡屈辱和折磨，中途逃出去幾年被孤兒院收留，開始讀書，可因為我被抓，她又回到了犯罪團伙。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的那天，我收到了許希早寄出給我的信。

【……我曾期盼有個人踏著五彩祥云來拯救我，現在他真的來了。

謝謝你林彥，我也想重新開始，跟你一起上大學，可我沒有機會了。

要是還有來生，我是個干干凈凈的好姑娘再遇上你，該有多好……】

許希名列班級第六，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這次她為了救我而死，還把社會毒瘤一網打盡。

她怎麼不是個好姑娘呢？

捫心自問，如果是我經歷了這些傷害，我可能只會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