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楊軍親自押送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太監來到了這座偏殿當中。被楊千戶帶進來的竟然就是昨天那個傻頭傻腦,帶著小瘟咒到處走的那位司禮監太監。
再次見到了朱允文之后,這名太監當下便跪在了小皇帝的腳下。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對著朱允文哭訴道:“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只是路過郢王府,還不知道出了事情便被錦衣衛抓了起來。老奴什麼都沒做,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還在演戲?郢王親口說的,你就是他在宮中的內應。”朱允文看了一眼這名太監之后,輕輕一笑,隨后繼續說道:“朕也沒有想到,你是太祖皇帝器重的人。竟然會對朕謀逆……昨晚親手帶著符咒過來,就是想讓朕親手接過來,方便染到瘟毒給朕,是吧?”
太監偷眼看了小皇帝一眼,還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外出路過了郢王府。朱允文說的什麼,他并不知道。一邊說話一邊痛哭流涕的對著小皇帝磕著響頭,最后腦門被磕破,半張臉都染滿了鮮血。
而小皇帝也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太監對著自己磕頭。最后直到太監半個身子都是一片血污之后,朱允文這才再次說道:“你說是路過郢王府的,那麼朕來問你。朕昨夜已經封住了皇宮四門,你是怎麼出去的?還有,你是司禮監的太監,去御膳監做什麼?”
“老奴……的兄長來京城看望老奴……”再說話的時候,太監變得結巴了起來,小皇帝笑著搖了搖頭,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原本朕還想看在你服侍過太祖皇帝的份上,留你個全尸,不禍及你家人的。
現在看起來你自己撅了自己的活路……”
說到這里的時候,朱允文對著楊軍說道:“傳朕的旨意,司禮監隨堂賈河中犯下謀逆大罪。按洪武律法剝皮草萱,滅九族……尸身由司禮監掌印太監收至太監寓所。每逢初一、十五皇宮之內所有太監前去觀看……”
聽到了小皇帝的話之后,這個叫做賈河中的司禮監隨堂太監嚇得身子一軟直接暈倒在了地上。楊軍踹了幾腳將他踢醒之后,說道:“賈河中你現在就死了嗎?還沒有謝恩,謝恩之后再死也不遲……”
“還是老人家我來說幾句吧。”饒有興致的看了小皇帝審訊犯人之后,歸不歸笑瞇瞇的湊了過去,對著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太監說道:“你就算現在不說,死后你的魂魄也會說的。到時候你的皮也被剝下來了,九族也被滅了。那個時候再說可就太晚了……”
這太監當初是親眼見到了小任叁是如何詢問魂魄的,當下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拼了命的對著小皇帝磕頭,嘴里哽咽著說道:“老奴該死……是老奴見錢眼開。收了郢王十萬寶鈔,王府的修士提前將符咒藏在了猜對里。老奴裝作路過,從里面取出符咒。為了避免嫌疑又拿去給了欽天監的監正去看,這都是郢王吩咐好的……只要陛下拿到了符咒,老奴便馬上找個理由離宮。他讓修士在府中給我解毒……想不到老仙長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小瘟咒了。”
賈河中被歸不歸放血去了瘟毒之后,一夜坐立不安。天亮之后好容易偷偷摸摸的混出了皇宮,想要去給郢王報仇。
沒有想到的是他和郢王走岔了,賈河中到了王府之后,才發現郢王已經進宮了。
當下他只能乍著膽子留在郢王府,等著郢王回來之后在和他商量下一步如何處置。不過后來又有消息傳了出來,說郢王已經死在了皇宮當中。嚇破膽的賈河中這才從王府當中逃了出來,想不到剛剛出來便被楊軍的手下抓了起來。
聽了太監的話之后,歸不歸嘿嘿一笑,對著賈河中再次說道:“那麼郢王府的修士你一定是見過的,說吧,他是什麼來歷?小瘟咒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咒法,不過畢竟也算是瘟疫。一旦現世就不能讓他施法的修士活下去了……”
這時候太監在不敢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郢王府的修士,就是郢王的王妃娘娘。當初郢王還沒有就番的時候,老奴便見過他的王妃。不過這麼多年過去,這位王妃的相貌沒有一點變化……”
第71章 故人
“王妃是修士?”聽到了賈河中的話之后,歸不歸都有些意想不到。當下他繼續詢問了幾句有關那位王妃的情況,只不過太監也只和王妃見過了一面。雖然他是閹人,不過按著禮儀也不敢多看。故而他也說不出來那位王妃的相貌和錢啊悌的特征。
太監犯了謀逆的大罪,最后朱允文只是讓他自己了斷。之前什麼剝皮草萱、滅九族的也都收回了成命,最后在楊軍的監督之下,賈河中用一條白綾了結自己的生命。
回到了乾清宮之后,朱允文從宗人府調來了郢王譜諜。有關王妃一欄上面寫著——郢王妃郁氏,江西龍虎山人氏,洪武十八年曾因救駕封賞,后陛下欽命嫁于郢王朱棟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