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剛剛鄭軍還在說到的吳勉……
吳勉不是一個人出現的,他手里還拽著一個披頭散發的蒙古人。白發男人揪著這個人的頭發,順手一甩將他扔到了燕王朱棣和歸不歸的面前。隨后用他招牌一樣的眼神掃了一眼在場的這些人,說道:“誰叫安冉的,出來……”
這句帶著棱角的話一出口,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朱棣身邊一個太監的身上。說到這個安冉太監還是鄭和的頂頭上司,燕王府的太監總管,自打燕王靖難以來,他一直負責監管后勤軍務。因為差事辦得好,時常受到燕王的夸獎。突然被吳勉直呼其名,眾人心里已經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冉盡力的穩了穩心神,隨后一串小碎步來到了吳勉的面前,陪著笑臉說道:“我正是安冉,不知道仙長喚安冉何事?”
吳勉叫出來的安冉,他自己卻看都不看一眼。白發男人扭過頭去,對著朱棣說道:“此人是蒙古人的內應,殺了吧……”
“冤枉!老仙長不要聽蒙古人的一面之詞,他們有意混淆視聽,想要用我來蒙混過去,來掩護真正的內應之人……”聽到了吳勉的話之后,安冉轉身跪在了朱棣的面前。
他痛哭流涕的繼續對著燕王說道:“殿下您是知道我的,當年我跟隨您三征漠北,我手上也是有蒙古人命的……我怎麼可能會是他們的內應,再說了我在您的身邊已經做到了總管太監,六根不全之人已經做到了極致。給他們蒙古人做內應有什麼好處,等到日后殿下得了大統……”
“胡說!本王是清君側……你還敢這麼胡說,蒙古人的細作便沒有冤枉了你……”聽到安冉后面的話越說越不像話,當下朱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隨后一腳將這個太監總管踹翻。
隨后燕王殿下冷笑著繼續說道:“洪武二十二年,你在漠北被元人俘虜過,跟著你一起被抓走的有六個人,只有你一個人‘逃’了出來……安冉,就是那個時候,你做了他們的內應,是吧?”
“冤枉……”安冉不停的對著朱棣磕著響頭,隨后繼續說道:“那是他們蒙古人看中我是個太監,他們也想享受被太監侍候。便讓我鞍前馬后的侍候,我看中時機,這才逃了出來……”
“安冉……晚了,我已經都說了……”這時候,那個蒙古巫師喘了口粗氣,隨后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還在爭辯的安冉說道:“你和皇宮里面的李先兒都是安排在兩地的細作,你們倆的寶貝都被偷到了漠北。你們想要死后留全尸,下一世做個全人,這才答應做了細作的。瞞不住的……那些燕軍的號坎,官服和王命都是你弄出來的,李先兒偷出來了圣旨和關防……我都說了,你們也不要在瞞了……”
聽到了這個蒙古老人的話,原來臉色就很蒼白的安然臉上瞬間看不到一絲血色。他的身子直接癱軟到了地上,嘴里還在喃喃地說道:“你們不守信用……說好事發之后,將一切都推到鄭和身上的……”
聽到了安冉這句話,站在燕王身后的太監鄭和倒吸了口涼氣。這是幸虧吳勉抓到了蒙古人,要不然的話自己或許就要不明不白的枉死了。
“現在說實話了嗎?”朱棣冷笑了一聲之后,對著身邊的護衛說道:“拿了……送到軍法司嚴加拷問,他身邊一定還有同黨來傳遞消息。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部拷問清楚……”
護衛們答應了一聲之后,將已經癱軟的安冉架了起來,向著王府外面走去。
這時候,鄭軍幾步到了吳勉面前,對著這個白發男人說道:“陛下沒事吧?除了這個巫師之外,還有不少蒙古人混進了京城。他們都抓到沒有?”
吳勉看都沒看這位千戶大人,他轉頭對著歸不歸說道:“不用再議和了,燕軍已經到了京城之下。我們都被戲耍了……”
“是那位朱高煦王子吧?”歸不歸并不感到意外,他嘿嘿笑了一聲之后,轉頭對著燕王朱棣說道:“殿下好計謀,這邊答應了陛下的劃江而治,那邊又派朱高煦殿下領兵攻打京城。這樣一來,我們幾個被你調了出來,而且打了陛下一個錯手不及……”
朱棣愣了一下,等到歸不歸說完之后,他才苦笑著說道:“老仙長誤會了,本王就不擔心你們幾位嗎?幾位老仙長就在身邊,本王又怎麼敢做出來這樣的小動作。真不怕你們現在就了結本王嗎?都是朱高煦那個畜小生,他一定是假傳了本王的王旨……”
“是怎麼回事,殿下心里清楚……”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嘿嘿笑了一聲,隨后繼續說道:“數千蒙古人沒有殿下的意思,他們會一路趕到江南腹地嗎?蒙古人能在殿下身邊安插安冉,殿下就不會在漠北大營安插幾個細作嗎?而且那位馬順將軍是前線的將軍,沒有殿下的授意,他敢私藏這麼多的蒙古人?從頭到尾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控當中,這次殿下連姚廣孝都騙了,這個我老人家便多少想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