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一陣劇烈的震顫后,所有的儀表盤全部失靈,堅硬無比的甲身居然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臨墜毀前,機甲開啟了最后一道防御,將我安安穩穩包裹,緩慢落地,不至于摔得血肉模糊。
饒是這樣,我也狼狽地摔落在地。
清虛道人指間的靈力還有殘存,臉上一派肅殺。
「一個凡人,身上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法器!」
身后,受了輕傷的九霄仙尊眼底已滿是警惕:
「清虛道友,此人怕是煉了什麼邪術,不如三日后將人丟入誅魂陣,以儆效尤,省得什麼凡人貓狗都敢來宗門叫囂。」
林奉之還像條死狗一樣在地上低低呻吟,聞言忍不住嘶氣插嘴:
「前輩,師尊,今日若不對此人重罰,怕是明日誰都可以來挑戰修士的威嚴。」
清虛道人贊同點頭:
「凡人妄圖弒神,便是最大的罪過,來人,將御寵門弟子葉青霜關進水牢,三日后告誡眾派,開啟誅魂陣。」
06
水牢陰暗潮濕,一進去便感受到刺骨的寒涼。
身為凡人的我,被一條巨大玄鐵鎖鏈牢牢禁錮。
誤入修真界兩年,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麼高階的法器玄天鏈。
用來囚禁一個凡人,真是浪費了。
與我做伴的機甲雖然已四分五裂,但它有自我修復的功能。
躲藏在時空裂縫中,用不了幾日,便會裂變重組,再現昔日的輝煌。
一片黑暗中,我利用精神體在機甲中留下一句求救的話:
【我已無法穿越時空裂縫回歸,如果機甲可以來去自如,請幫我裝滿武器。】
若是能有更多的武器,那我還能與這群該死的修士繼續打。
眼下,凡人的我連這條玄天鏈都無法擊碎。
我長長嘆了口氣。
不知兩位師弟現在怎麼樣了。
林奉之睚眥必報,一定會去御寵門找兩人的麻煩。
三師弟憨厚老實,小師弟柔弱嬌怯。
他們完全不是這群大乘修士的對手。
特別是清虛道人,修為已經是大乘后期,無人可敵。
我在臨走前悄悄在兩位師弟身上丟下了一個防護罩,能抵御一次攻擊。
只求二位師弟已經早早離去,最好是躲入凡塵,隱入鬧市,讓林奉之找不到才好。
冰涼沿著四肢百骸蔓延,黑暗中,只聽到鐵門處傳來哐當一聲。
林奉之宛如鬼魅邁進水牢。
從他走路的身姿上可以看出,粒子槍將他傷得不輕。
若不是九霄仙尊及時塞給他一顆救命的仙丹,怕是這會兒已經可以去投胎了。
我只是后悔,我應該拖著光粒再加三顆原子彈,與林奉之當場同歸于盡才對。
是我自以為是認為可以利用機甲逃脫,才給了他還能活著的機會。
林奉之一臉陰鷙,慢慢踱步到我身邊,伸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與他對視。
「葉青霜,真是看不出,小小御寵門,還藏龍臥虎!」
這句話讓我陡然松了口氣。
看樣子,兩位師弟已經長腿跑了。
他重新又掛上往日高傲的神情,仿佛還是高高在上的萬劍宗大弟子,是無數人仰慕的天之驕子。
打量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低賤螻蟻。
「還有三日,你就會被天審閣公開處置,丟入誅魂陣,罪名嘛,自然是殘害修士。」
「螻蟻就是螻蟻,妄想蜉蝣撼天的下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噗嗤一笑。
盯著林奉之陰險的面容,掃過他微微捂著丹田的姿勢,輕聲將他的道心碾碎:
「道修的是心,能證大道,就不可能舉起屠刀向凡人。」
「林奉之,你肆意屠殺凡人,那麼你的修為,還能突破到幾時呢?」
言外之意,是會不會永遠卡在元嬰后期,此生再無法突破,泯然眾人呢?
林奉之渾身一顫,臉上掛滿了驚恐。
下一刻,慌亂而逃。
修真界就是這一點好,什麼事都能扯到「道心」二字上,給這些得天獨厚的修士們添堵。
07
三日后,我被天審閣的修士們拖到了高高的審判臺上。
一旁金光大盛的,便是誅魂陣。
被關在水牢這三日,我才后知后覺,天審閣與萬劍宗,出自同一先輩。
往上數五代的祖師爺,乃是同門。
像我這種剛來修真界兩年的外來者,壓根不清楚內里雜亂的關系。
審判臺下,無數修士義憤填膺,小聲嚷嚷著趕緊動手。
兩個宗門沆瀣一氣,今日勢要將我斬殺,以儆效尤。
順便挽回被我打傷的顏面。
很難想象這樣盛大的場面,只是要誅殺一個凡人。
清虛道人一臉正道,宛若在誅滅一個魔物,伸手撫摸雪白胡須。
「御寵門葉青霜,貪得無厭,不敬前輩,殘害修士,今日,本尊定要在眾人面前,將人誅殺,懲一儆百。」
我笑得開懷。
「不過是誅滅一個凡人而已,也虧得你想出如此多的借口。修士殺人便是天經地義,凡人只要還擊那便是罪大惡極。」
「我今日最大的罪,就是因為我是個無法修煉的凡人!」
最后一句讓所有小聲議論都噤了聲。
九霄仙尊見狀,指著我狠狠罵道:
「妖女,果然是伶牙俐齒顛倒是非,等將你入誅魂陣受魂魄撕裂之苦,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