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自保能力的小師弟,只需一道清淺的靈力,便再無生還的可能性。
林奉之愈發囂張,雙眼死死盯著我與許銜峰的動作,沖著我大喊:
「葉青霜,把你手里那個黑乎乎的鐵管子放下!」
三日前的一槍,給林奉之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不認識這等法器。
但不妨礙他的忌憚。
我咬了咬牙,慢慢將粒子槍放在腳下,同時心里飛快地計算我手中的武器。
光粒雖然能殺林奉之,但是需要我們同歸于盡。
單殺他的話,又無法保證其他人不對小師弟動手。
我陷入了兩難。
扭頭看向許銜峰。
他陰沉的臉,似乎也與我同樣煩惱。
但奇怪的是,被抓住的小師弟居然毫無懼色,甩了甩糊在臉上遮擋視線的發絲,仍舊用往日糯嘰嘰的聲音嬌柔道:
「打打殺殺多沒意思……你們綁著我,我以為有什麼特殊癖好要玩點花的呢,白浪費老子滿腔期待。」
許銜峰平日與小師弟斗嘴習慣了,忍不住罵了句:
「死娘娘腔你能不能閉嘴?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一天到晚比二師姐還像個姑娘,干脆滾去合歡宗當個男弟子吧。」
我也忍不住刷了下存在感:
「三師弟,你為什麼每次罵小師弟時都要帶上我啊?」
「我一個開機甲與蟲族對戰的,怎麼可能溫柔得起來?」
「不過三師弟說得對,小師弟你日后要不去合歡宗吧,肯定如魚得水,在御寵宗有些埋沒你這個人才……」
小師弟不悅地挑了挑桃花眼,眼角下的那顆痣愈發風情萬種。
「你們這麼兇,一點兒都不懂憐香惜玉!」
這句嬌嗔,讓許銜峰胃里直犯惡心。
我知道,他從末世而來,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基地梟雄。
哪怕喪尸來臨的前三年,與一群弟兄日日掙扎在喪尸堆里三年沒見過姑娘。
他在晚上休息時,都堅持與兄弟劃清界限守護自己的清白。
我捂臉嘆息一聲。
與小師弟認識一年多,我依然受不了他這比二八大姑娘還嬌羞的性子。
林奉之似乎也被惡心到了,拔劍架在小師弟肩頭,氣急敗壞道:
「誰讓你們來敘舊了!」
「再不把你們身上所有的法器都交出來,我現在就斬殺這個不男不女的廢物!」
天地驟然靜止。
「廢物」這兩個字說完后,周遭空氣突然冷凝了一瞬。
我打了個寒戰,疑惑往許銜峰手上望去。
他并沒有凝聚冰山。
站在一群人后的小師弟猝然陰沉了臉,一改往日柔弱,從牙縫里陰惻惻擠出一句:
「我這輩子,最恨別人罵我廢物,上一個這麼說的 Alpha,已經被我打死了。」
13
猝然間,風和日麗的山頭植被枯萎得厲害。
嫩綠的枝葉豐草像是被抽走了水分,干枯一片。
萬劍宗這群修士們手中拿著的佩劍紛紛不受控制,掙脫主人的手飛至半空。
一柄柄玄鐵鑄成的寶劍在空中劇烈嗡鳴,林奉之一直視若珍寶的本命劍也脫離了他的掌控。
啪——
所有劍在半空碎成齏粉隨風而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連小師弟身上的捆仙繩也暴裂成一堆無用的繩頭。
有修士被嚇了一跳,凝聚靈力就想殺了小師弟,我驚呼一聲,卻發現靈力撞擊到小師弟身上的防護罩被吞沒時,陡然松了口氣。
看得出,小師弟打架的本事一流。
但是保護自身的本事略遜一籌。
這個防護罩,他比誰都需要。
小師弟眉目壓得極低,桃花眼里迸射出濃濃殺意,明明是個無法修煉的凡人,卻讓人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威壓。
以及濃郁的桃花味信息素。
這股芳香味道沁人心脾,干擾得人幾乎沒有思考能力,像提線木偶被操控。
修真界的修士大多有修習清心咒。
趁著最后一絲清明,這群修士開啟陣法,狼狽地逃回宗門。
小師弟這才收斂好一身的信息素,盯著不遠處敲響悠長鐘聲的萬劍宗,目光深邃悠長。
回頭對上我與許銜峰瞠目結舌的臉,不耐煩一句:
「怎麼,雙 S 級 Omega 沒見過嗎?兩個星際和末世來的土包子……」
我抖了抖唇:「小師弟不自我介紹下嗎?」
小師弟臉上難得出現睥睨天下的神色。
「在下岑鈺,ABO 世界唯一的雙 S 級 Omega,可利用精神力控制萬物,信息素是桃花味,有攝人心智的作用。」
「一年前公爵府在銀河系之外發現了新的黑洞,我在前往時不慎被射線擊中,醒來就發現自己掉落在修真界了。」
我點了點頭。
聽起來很厲害。
但還不是個無法修煉的凡人螻蟻?
萬劍宗那一聲又一聲的鐘聲,是在召集宗門弟子,要將我們斬殺在此處,挽回掉落一地的自尊。
迎著即將落日的晚霞,我回眸看向兩位師弟。
昏黃暖金,勾勒身形。
他們都有些狼狽,但是身姿挺拔如初。
「二位師弟,凡人在這個世界幾乎沒有生存的空間,不知二人愿不愿意與我一起好好地與天地斗一斗?」
許銜峰認真點了點頭:「這群修士與喪尸本質上沒什麼分別,為了大師姐,為了我一直以來懲奸除惡的心,我愿意豁上一條命,去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