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凡人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妖術,這都是些妖術,諸位今日一定要殺了這三個妖人!」
可惜,精神力無法長時間操控這麼多法器。
短短須臾,岑鈺腦門上便沁出一腦門汗水,整個人搖搖欲墜。
下一刻,人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上前一把將岑鈺扶住。
往常柔弱愛美的小師弟,此刻面色蒼白,幾乎沒有任何支撐地倒在我的懷里。
細弱蚊蠅聲響起:
「二師姐,法器太多了,我的精神力透支得厲害。」
「若是一會兒不敵,讓三師兄帶你利用念力空間趕緊逃,不用管我。」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那抹艷麗的紅從唇邊不斷溢出,滴滴答答沒入前襟。
岑鈺已經是重傷的狀態,但仍不忘記釋放信息素,攪動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靈力。
防護罩搖搖欲墜。
三師弟凝聚堅冰的速度越來越慢。
而我僅存的武器,已經被消耗殆盡。
好像再沒有什麼與修士對抗的辦法。
難道今日的結局是我與兩位師弟被絞殺于誅魂陣?
大師姐還沒有招魂重返人間,御寵宗外還經常有受傷的靈獸需要人救治。
我實在不甘心!
九霄仙尊被自己的本命劍追砍得狼狽,待可以操控寶劍后,一身破爛衣衫像個瘋子似的癲狂:
「速速把他們殺了,他們手里的法器不多了!」
每個人都凝聚所剩不多的靈力,想將我們一擊斬殺。
千鈞一發之際,我瞳孔的虹膜自動閃爍。
時空裂縫里,機甲傳來熟悉的機械聲:
「代號 AT923,請問葉中將可以收到信息嗎?」
「珈藍星球已探測到您的機甲方位,但無法找到您的存在,為保葉中將安危,上將大人已經在您的機甲里裝滿了武器,請問現在是否拿取?」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
「上將就是我親爹。」
「快都給我拿出來!」
16
修士最強大的地方,莫過于靈力與肉身融為一體,抬手間,便可凝聚靈力擊殺對方。
而星際世界,則只能仰仗隨身攜帶的武器。
可世間任何事,皆是有利便有弊。
比如眼下。
這群修士們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想補充靈力,需要尋一個靈氣充沛的山頭,安靜打坐幾日。
但我不一樣。
只要武器供應得足,我可以與他們打三百年永不停歇。
我掏出上將大人為我準備的改良過后的基因粒子槍。
岑鈺對槍十分喜歡,捂著胸口虛弱問道:
「這槍的顏色我不喜歡,建議換成粉色……」
我猙獰一笑,虹膜識別后,下達指令:
「紅外成像確定每一個修士,開啟不間斷攻擊,每秒鐘一千二百次!」
岑鈺:「要被打成篩子了……」
基因粒子槍鎖定了所有面露膽怯的修士。
只聽密密麻麻的撞擊聲傳來,基因粒子槍只有化神以上的修士才能抵御,但是圍繞著的周身罡氣也抵不住如此強大的攻擊。
打不死不要緊。
能讓他們痛和累,就可以!
清虛道人試圖將基因槍毀滅。
可抬手以靈力將槍擊碎后,不到一秒鐘,散落的粒子又重新凝聚成新的基因粒子槍,繼續開啟掃射。
明月已高懸在蒼穹,皎潔月光照向萬劍宗一片齷齪,清晰照映著每個人臉上的驚懼。
烏云散盡,明月再無遮擋。
漫天攻擊下,我聽到清虛老頭鬼哭狼嚎的聲音:
「別打了,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坐下好好商議。」
「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啊!」
17
我與兩位師弟坐在天審閣的大殿中。
三日前我來時,還是只能一步步邁上三千階梯,才有資格跪在這里。
現在,我也能正大光明地坐在藤木椅上,聽著上位坐著的清虛老頭賠著笑臉與我商量:
「先前是老夫眼拙,不曉得幾位道友修煉的功法,這幾日,都是些誤會。」
我一揮手:
「沒有什麼誤會,我就是個凡人,是修真界永遠無法修煉的凡人。」
「我只要為大師姐與宗門討回一個公道。」
林奉之早已被嚇得腿軟,噗通一聲跪在青玉地面,不住地磕頭:
「葉道友,先前是我有眼無珠,仙衣我已歸還,求您高抬貴手,饒我這一次吧。」
「不,」我否認,「你沒有有眼無珠,你只是恃強凌弱卻不小心踢到鐵板而已,你在殺我大師姐時,明明傲氣得很。」
林奉之臉色越發難看。
修士最注重的是顏面。
很多時候,自尊比性命都要重要。
林奉之被萬劍宗捧了二十年,驕傲已經刻在骨子里,融進每一滴骨血,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他低聲辯解為自己找回三分尊嚴:
「葉道友,我只是一時動了貪念,請看在我年幼無知的份上,將此事揭過吧。」
修真界動輒千年的壽元,三十多歲,確實算得上年幼。
看林奉之面容,與十八少年郎無異。
我噗嗤笑出聲,扭頭問了句:
「三師弟,你今年多大?」
許銜峰放下喝不慣的茶盞,傲嬌抬頭:
「二十七了,從十二歲就開始殺喪尸。」
「小師弟你呢?」
岑鈺往嘴里塞了一把療愈丹藥,回味甘甜:
「二十三歲,咳咳……人老了,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三十大壽……」
林奉之臉色青白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