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著林奉之怒斥道:
「如今你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過錯,無妨,我知道這世間絕大多數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今日,我要你們萬劍宗交出凝魂燈與洗髓丹賠罪!」
九霄仙尊本能回了句:
「不行!」
我掏出了基因粒子槍。
這槍只認我一個主人。
被其他人搶奪后,仍舊會再次定位飛到我身邊。
修士們對此毫無辦法。
「如此那便是商量不通了,咱們接著打,我這法器,只要我不喊停,至少還能與你們打三百年!」
三百年,足夠修真界隕落無數個壽元終結的修士了。
三師弟雙手凝聚出火焰與寒冰。
小師弟像只開屏的孔雀,展開一身濃郁的桃花信息素。
劍拔弩張下,清虛道人立馬拍板決定:
「就按葉道友說的辦!」
我冰冷的眼神從林奉之漆黑的面容上掃過。
他的金丹已經被宗門修復好,來日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修士。
我睥睨著他顫抖的身影,一字一頓道:
「還有,我要你們廢掉林奉之的修為,將他趕到凡間,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度過此生。」
「我要凡人的命與修士同貴賤,我要凡人也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修真界生活,我要每一個濫殺凡人的修士,都要拿命來抵!」
話音落地后,我的腳下,出現了盎然生機,似有蓮花在腳底緩緩展開。
有靈力在我的四肢百骸中緩緩游走。
丹田處,赫然多了一顆金丹。
有見多識廣的修士已然驚呼出聲:
「葉青霜,她修成了『蒼生道』!」
18
林奉之被生挖金丹拖出去那一刻,嘴里還不依不饒地哭喊:
「恃強凌弱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只處罰我一個,我不服氣。」
「憑什麼只有我倒霉?」
「就是一件不入流的仙衣而已,你們居然因為這個廢了我的修為……」
「師尊,救我……」
沒有人理會他的哀嚎。
九霄仙尊也別過腦袋,放棄了昔日愛徒。
此刻,林奉之也像之前無數凡人一般,被視作螻蟻,無人在意死活。
被挖了金丹的他,容貌迅速衰敗,顯露出三十歲的滄桑,再沒有十八歲的意氣風發。
他的余生,只剩下幾十年光景。
在凡人界艱難求生,又在悔恨中迎來衰老與壽元終結。
他終于成為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凡人。
我揣著凝魂燈與洗髓丹,領著兩位師弟重回御寵宗。
大師姐的尸身還存放在冰棺中。
忽略掉臉上凝結的一層薄薄冰霜,那恬靜的面容,仿佛只是在此處小憩。
我將取來的凝魂燈放在大師姐身旁,碧玉燈盞發出幽幽熒光,逸散出一道道淡藍色靈力將人團團包裹。
片刻后,有一縷縷殘魂在周遭游蕩,皆被凝魂燈吸入燈芯之中。
凝聚成小小的人形。
三師弟喜極而泣,視若珍寶,捧著凝魂燈將魂魄傾倒在大師姐身體上。
失去彈性的皮膚慢慢恢復柔軟。
黯淡無光的發絲重新閃爍光澤。
貫穿胸口的那道劍傷,也重新生長出嬌嫩皮肉。
大師姐緩緩睜開了雙眸。
三師弟最愛的姑娘死而復生,撲上前將人緊緊摟在懷里,失聲慟哭:
「櫻櫻,這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你。」
大師姐顯然懵了腦袋,死而復生的她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只是局促地拍了三師弟的后背,小聲又羞澀地回道:
「銜峰師弟,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你先松手,青霜和小鈺還在一旁看著呢……」
「別教壞了小孩子。」
19
御寵門再不復往日的平靜。
從門可羅雀,一躍成為修真界人人趨之若鶩的藏龍臥虎宗門。
每日都有無數修士跪在宗門前,想拜師學藝。
我一概轟了出去,轉而在山門前立了塊木牌。
上書——
「本宗門只收凡人弟子」。
宗門里的人越來越多,都是些昔日被欺壓的凡人。
我教他們握槍學習射擊。
許銜峰教他們覺醒異能。
小師弟的峰頭最為熱鬧。
好多女子擠破了頭,想拜入御寵宗,以窺岑峰主風華絕代之風采。
直到三月后,合歡宗宗主親自拜訪。
已經過完三百歲大壽的宗主拿著香帕嬌笑,宛如二八少女,隔遠了看,令人心神蕩漾。
宗主含情脈脈道:
「岑峰主不來我們宗真是暴殄天物啊,不知岑峰主——」
剩余的話噎在嗓子里,柔弱無骨的身子往岑鈺身旁靠了靠。
岑鈺難得一臉陽剛之相,鐵面無情道:
「不去!」
「我們宗門的采補之術可增加人的壽元。」
「我活那麼久干嗎?再說了,我與三師弟已經學會了修煉蒼生道,活個幾千年沒什麼問題。」
合歡宗主見人不吃軟,當即冷下臉:
「岑峰主,修真界的女子都跑來你們宗門拜你為師,我們合歡宗三個月沒收到一個新弟子了!」
「合歡宗快要倒閉了!」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后,合歡宗主像是想起了什麼,軟了語氣:
「這樣吧,你只要愿意去我們合歡宗,我就勉為其難與你結為道侶。」
岑鈺被嚇得一蹦三尺高,一臉陽剛地將人請出御寵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