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站在白家的堂屋,氣質傲然,和農村的磚瓦房格格不入。
白桃火急火燎地攥著我。
剛進門,就把我扯到了趙晟的面前,按著我的肩膀便命令道:「趕緊跪下。」
我側身躲開,皺眉冷聲問:「為什麼?」
白桃抱著胸,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臨死之人。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誰?他可是宣王,當今圣上的親弟弟!」
她原以為我會害怕到當即下跪。
卻不想,我嗤笑了聲:「你說他是宣王他就是?我還說自己是公主——」
話音未落,我的膝蓋彎陡然一痛,便猝不及防地雙腿一彎,撲倒在地。
而趙晟就站在我的五步之外,用小石子砸我的腿彎。
見我倒地,他勾起一抹涼薄的笑,不屑道:「這不是跪了嗎?」
6
我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來。
卻被白桃用腳,死死踩住腿彎。
她的手則抓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頭直面趙晟。
趙晟坐在主位,不緊不慢地呷了口茶,方才淡淡抬眼:
「一月之期已到,你哥哥卻遲遲未歸,身為他的妹妹,你肯定有方法能找到他吧?」
我忍不住嘲諷地笑出聲。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不論前世和今生的事情走向如何。
趙晟這過河拆橋、自私刻薄的性子,當真是一點不會變。
「我和哥哥又沒心靈感應,我怎麼找到他?再者說,你若真是宣王,應當知道交派給他的任務有多難,他耽擱了些時間也是正常的。我與哥哥怎麼說也算是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嗎?」
說著,我動了動腿。
下一秒,白桃便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你這鄉野村婦,少在這口出狂言,阿晟的命明明是我救的,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白桃呸了我一聲,腳下使力,踩得我膝蓋骨咔咔作響。
她接著罵:「你可知你哥哥拿走的玉佩是什麼寶物?既然承諾了給他好處,那他就該遵守諾言!如今阿晟派出去找你哥的人已經出發了,待找到你哥,不管是生是死,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嗤笑了聲。
原來如此。
難怪前世,我哥那麼快就被判了罪。
原來給哥哥定罪的人,就是趙晟他自己啊!
見我不害怕,反而笑起來,白桃忍不住蹙起眉頭。
「阿晟,她瘋了,我們怎麼處置?」
趙晟冷冷地看著我,不屑道:
「先將她關在柴房里,每日折磨上一遍,逼林曄自己現身。我就不信,林曄當真那麼狠心,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了。」
7
白桃聽話地點頭。
接著拽住我的頭發,將我如死狗般往柴房拖。
就在這時,村長夫人突然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
看見我被打成這樣,嚇了一跳。
趙晟不悅地蹙起眉。
白桃怒道:「娘,沒看到我們在辦正事嗎?你闖進來干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趕緊道歉,磕磕巴巴道,「就是外面來了兩輛馬車,八匹高頭大馬拉著的,上面還有夜明珠呢!我尋思著咱也不認識這種富貴的人家啊,就趕緊來找趙爺,想著是不是他的人來了。」
趙晟聞言,當即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負手道:
「應當是尋本王的。對方自報家門了嗎?」
「報了!報了!」大娘激動道,「馬車上下來了一對夫妻,那個男人說自己好像是姓什麼蘇,對對,京城蘇家!」
趙晟點了點頭,囑咐白桃將我看住,起身走了出去。
我卻在聽到「蘇家」兩個字后,眼睛立馬瞪大,開始劇烈掙扎。
白桃似乎并沒想到九年前的事。
她又甩了我一巴掌,斥責我老實點,順便用手帕將我的嘴堵住了。
在柴房里這段時間,她也沒閑著。
時不時用荊條抽我兩下。
就在我奄奄一息之際,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林斐在哪?林斐呢?」
白桃嚇了一跳,趕緊出去攔人:「這是后院,你們進去不太合適吧?」
「讓開。」
由于太過疼痛,我的意識已然開始模糊。
只聽見外面一陣嘈雜和混亂的腳步聲過后。
黑漆漆的柴房突然透進來一道光。
接著,我便落入一個散發著馨香的溫暖懷抱。
之后我便徹底失去意識。
8
我再次睜眼時,便聽見一道驚喜的「大小姐醒了!」
接著,就被一個貴婦摟進了懷里,一口一個:
「我的嬌嬌,心肝,你受苦了!」
旁邊有個富態的男人,眼眶通紅地提醒道:
「夫人,嬌嬌剛醒,身子還未好全,你別太激動。」
貴婦是我娘,富態男人是我爹。
他們已經驗明我的身份,正是九年前,蘇家走丟的嫡長女蘇蘭嬌。
待他們情緒平復后,我爹紅著眼攥住我的手,滿是歉疚道:
「嬌嬌,爹娘對不起你,京中突發急事,沒有及時趕回來,這才導致你被那群刁民殘害。但你放心,爹已經命人將他們抓了回來,如何處置,全憑嬌嬌你一句話。」
我聞言,立馬收起臉上的淚水:「他們人在哪?」
「柴房。」
蘇家的柴房條件比村長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饒是如此,兩人也十分狼狽,身上多了許多鞭痕。
我剛推門而入,白桃便立馬瞪著眼,怨毒地看向我:
「林斐,你恢復記憶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從小廝手中接過鞭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