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鄉祭祖,不小心上錯了墳。
我點了好幾根香鞠躬致歉,可燃起的煙,卻飄飄蕩蕩直往我身上鉆。
我心里一咯噔:這該不是個色鬼吧?
但還是收回供品,戰戰兢兢離去。
夜半,萬籟俱寂,卻有人貼上我的后背,朝我耳邊輕輕吹氣:
「老婆,那個蛋黃肉松的青團,我還沒吃呢~」
01
意識到身后有人的時候,我打了個激靈,頓時渾身汗毛直立。
這幽怨的聲音,這冰冷的寒意,這真實的觸感,我毫無疑問地確定,這絕對不是夢。
為什麼會喊我老婆?
他又是怎麼突然出現在我身后的?
最關鍵的是,他提到的「蛋黃肉松青團」,正是白日我祭祖擺放的供品之一啊!
這聲音聽起來還挺年輕,不可能是我的老祖宗,莫非……是今天上錯的那個墳主,找來了?
我額頭冷汗直流,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不然還是裝睡?
熬到天亮就行。
等天一亮,馬上去找個高人指點一下,趕緊給他送走就好!
我又緊緊閉上眼,欲讓自己重新昏睡過去,可背后那冰冷的觸感,卻陡然間轉移到了我面前,我感覺到他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尖在說話:
「我知道你沒睡著哦~」
02
五雷轟頂,我愈加緊閉了雙眼,恨不得拿被子捂住整個腦袋,又怕惹怒了對方,在心里將所記得的諸天神佛名號念了個遍,希望哪路神仙能聽見,趕緊前來救救我的小命。
面前人卻突然輕輕嘆了口氣,隨即那股涼意消散,再也感覺不到。
我心下一松,都說夜里若是有人喊你,千萬不要應,剛才我沒應,所以他拿我沒辦法就走了?
又靜靜等了會兒,還是沒什麼動靜,我膽子開始大起來,猛地坐起身打開了房間的燈。
黑暗會加深恐怖的氣氛,一旦光明重現,心里便會有底氣。
而且不是都說鬼怕太陽光,那麼退而求其次,燈光對它們來說也必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可誰知燈一亮,我卻呆立當場。
木質的臥房門上,正懶懶斜倚著個高挑的男人,一身合體的休閑裝襯得他整個人氣質悠閑,濃眉大眼,五官精致,嘴邊還噙著抹狡黠的笑。
他正懶洋洋看著我,像是在說:
小樣兒,可逮到你了吧!
03
「啊!!!」
我一聲尖叫響徹小區,還驚起一陣鄰居的怒罵:「三更半夜叫魂啊!」
我欲哭無淚,我是真的在叫魂啊,為什麼我的房間里會莫名其妙出現個鬼魂啊?
我是獨居,家里沒有其他人,只得自救。
我掀開被子往床上一撲,朝男人的方向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口中念念有詞:
「大哥,我錯了,我今天真的是不小心才打擾到您,您看我能做點什麼來表達我的歉意?什麼都成,只求你放過我。」
男人聞言,挑了挑眉,慢慢向我靠近,腳踏在地板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真的什麼都成?」
我抬頭,望著陡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有一瞬間的失神,這張臉,怎麼竟還有絲熟悉之感?
定了定神,我用力點點頭。
男人見我點頭,忽地眉開眼笑,突然湊近在我唇上小雞啄米般小啄了一口: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就做我一個月老婆吧~」
我臉頰暴紅,捂著嘴倒退著貼在墻壁上,不是吧?不是吧?我母胎 solo 了 25 年,第一朵桃花居然是個帥氣的男鬼?
04
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先答應下來,等天亮再想想辦法。
男鬼說自己叫陳栩安,孤魂野鬼一個,漂泊不定,死的時候還沒結婚,一個月后就要去投胎,不知未來會投生成什麼,所以想在這最后一個月里體驗下有老婆的日子。
他替我熄了燈,鉆進我的被窩里,摟住渾身僵硬的我,出聲安慰:
「你放心,我一個鬼,做不了什麼的,你就放寬心做我一個月老婆,我不會害你,只會保護你。」
我背對著他躺在床上,并不敢亂動,打算睜著眼等天亮,可不知不覺,眼皮打戰,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你敢信?
我,一個黃花大姑娘,和一個男鬼一起躺著,還酣睡到了天亮!
我對自己的心大有些無語,可起床時,卻發現身邊已空無一鬼,而廚房里正噼里啪啦發出煎炸的聲響。
我疑惑地走到廚房門口,這才看到陳栩安正圍著我的格子圍裙,握著鍋鏟在煎蛋。
一旁的小煮鍋里,還咕嘟咕嘟滾著海鮮粥,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海鮮粥配荷包蛋,我的最愛啊!
真是不得了,這男鬼還是個田螺姑娘,我是不是賺到了?
見我怔怔看著他,陳栩安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語氣竟還有些寵溺:
「老婆起床了?先去洗漱,早餐馬上就好。」
我訥訥地轉身去洗手間,腦子里還一片混沌。
他這麼快就進入角色啦?
還是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呢!
洗漱完畢,早餐已經整齊擺放在桌上,還熱了杯鮮奶,可以說豐盛至極。
平時我上班早,早飯基本都是隨便糊弄兩口,哪里能吃上這麼豐盛的菜色?
嘴里蝦仁和蔬菜交織出鮮甜,我滿足地瞇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