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聲定下她的罪。
李芳然立刻不再管父親,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猛地朝我沖了過來。
「賤人,賤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卻被站在我身前的父親一把扯住了頭發,用力扇了個巴掌后,跟要吃人一樣問她:「毒婦,你先說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芳然凄慘地笑了一會兒后,猛地朝父親吐出了一口血沫,噴了他全臉。
「什麼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啊,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孩子了,更不要說兒子了,哈哈哈。」
「你!」
父親恨恨地指著她,整個人都被氣得抖了起來。
「毒婦,毒婦!」
可我卻一點都不同情他,我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個涼薄的男人。
「當初我娘事事都依著你,你要納妾,她自己傷心到吐血卻第了天還是爬起來替你張羅。
「可你啊,魚目當珍珠。父親,李芳然根本不是愛慕于你才爬了你的床,而是想要這榮華富貴罷了。
「真正愛你的,是那個跟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天熱親手給你煮解暑湯,天冷為你縫冬衣的人啊。可你呢,你對一片真心對你的人做了些什麼?
「你可還記得那些年少時的真情實意,可一切最終還是應了那句話,蘭因絮果!」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父親再也支撐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我看著他摔在椅子上,卻依舊不打算輕易放過他。
否則,我娘當初受到的那些都算什麼?
我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人將一個打扮成道士模樣的人丟了進來。
「是你?」
父親微瞪著眼望向他。
李芳然則整個人恐懼得瑟瑟發抖,她沒想到,我竟然將此人都抓到了。
「說吧,你這些年都替李芳然做了些什麼。」
道士早就被徐柏的暗衛們教訓過了,此時嚇得跟抖豆子似的將那些年替李芳然做的事都抖了出來。
當年李芳然生產時很是有些困難,太醫隱晦地說了也許會影響到之后的生育。
果然,之后李芳然一直未能再孕。
他先是幫李芳然將府里一些懷孕的妾室墮胎,然后將這些都嫁禍到我娘頭上。
等到確定李芳然不可能再懷上孕了,他們更是直接在父親身上下了絕子藥。
之后是我娘被父親猜疑,患上了心癥,他們將我娘的藥換成了毒藥,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再之后,就是他來我家給我批命,就是為了能光明正大把我弄殘疾,好讓沈嫣搶了我的婚約。
父親越聽越心驚,直到最后, 整個人氣得都喘不上氣了。
只是小聲地哭喊著:「鶯兒,我的鶯兒,都是我害死了你!」
鶯兒是母親年少時的閨名。
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啊父親。
我冷眼看著父親命人將李芳然拖下去, 知道他今后不再會有后繼之人后,他一定會死死折磨李芳然的。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應得的報應!
想到這,我朝地上血肉模糊, 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的沈嫣投去一眼。
上一世,她兇狠地用白綾勒住我的那種窒息的感覺似乎還如鯁在喉,如今她終于再也影響不了我一點了。
「也算一命還一命了!」
我朝著廳外走出去, 狠狠吐出了一口濁氣。
一個身影穿越陽光帶著一身暖意走到我的身邊。
我與他相視一笑。
苦盡甘來, 終有回甘。
番外
今日是三皇子回黎國的日子。
沈嫣最終還是沒能救回來,李芳然則被關在了一個偏僻的院子里天天受那些酷刑,聽說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父親則心灰意冷,身體每況愈下,咳嗽咳得日日睡不安穩。
聽說他現在最喜歡做的,就是窩在書房里畫我娘年輕時的畫像。
如今府里都在我的掌控之下,該換的下人全部都換了一批, 剩下的全是對我忠心耿耿之人。
所以我想出個府, 自然不在話下。
三皇子裴禮依舊坐在他那輛騷包的馬車上, 看見我來, 他掀起白綢,朝我微微一笑。
「一切果然如沈小姐所言。」
我朝他福了一禮,笑道:「也多虧了三皇子的配合。」
「可你是如何通過這樣一件小事,讓我能擺脫質子的境地的?」
「我只是通過這件事告訴了圣上,你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就行了。之后, 自然有人會向圣上進言,留你在京城只會讓此處不安定。可放你回黎國, 不安定的就得變成裴氏了!」
裴禮瞇眼想了想之后釋然地笑起來。
「你可真聰明!」
他頓了頓,突然開口邀請, 「聽聞你在這里一直過得也不那麼開心,想不想去黎國看一下。那里四季如春, 到處都是鮮花,你要是去了一定會喜歡的。」
我的手突然被身邊人緊緊握住:「不勞三皇子殿下費心了,等蓉兒跟我成親之后, 我自會帶她踏遍這大好山河。」
徐柏挺直胸膛,此時又變成了那個在戰場上氣勢如虹的大將軍一般。
我笑著朝裴禮點了點頭:「沒錯。
今后,我跟我的夫君定會一起前去拜訪殿下。希望到時候殿下,也早已得償所愿。」
裴禮有些遺憾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他就釋然了。
「怪不得當時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能感受到你的眼里沒有情意, 原來,你早已有情投意合之人。」
等裴禮走后, 徐柏又變成了那個在我身邊搖尾乞憐的大狗狗。
「剛剛不還氣勢洶洶的嗎?」
「那不是對著外人嗎?」
「對了,你說了我是你的夫君了,我們的婚期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撇開臉, 感覺臉上熱烘烘的。
「我有說嗎?」
「呷,你又要不承認嗎?」
我唾他一口:「成婚就成婚,反正不管成不成婚, 你都得聽我的。」
徐柏嬉皮笑臉道:「為夫謹遵娘子圣命!」
一路笑聲,一路陽光。
娘,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