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錯,皇室的顏面,不能不顧。”
“那我選擇印章。”我直視他,堅定道,“我會成為一個好的商頭,為你賺來無盡財富。”
我知道,太子也需要私房錢,那些聚攏在太子身邊的人極少是為了信仰,大多是為了有肉吃、有湯喝。
恒毅并沒有利落的把印章交給我,拿捏了一會后又說,“我這人話只說一次,你想清楚了?”
他被我堵住不讓自報家門后,真的幾年都沒跟我提起自己的名字,可見這是我唯一一次攀龍附鳳的機會。
但是……
“我心意已決,謝太子成全。”
盡管低著頭,我還是聽到了恒毅的嘆息。
他伸手扶起我,將白玉印章放進我的手心,然后松開。
轉身要走時,他輕聲說,“我以為,你心里有我。”
“我心里有你。”我很大膽的上前,直視著他的眼眸,“我心里有你,但我已經不需要婚姻了。”
你貴為太子,妻妾眾多,就算婚姻不關乎情愛也會關乎權力,這種爭斗必將伴隨一身。
而我,一無所有,只會經商。
或許,我還擁有你的愛。
但愛,在撐桿上,能有多重?
不能經商,只有愛,這樣的未來,我不想賭上現有的一切去涉險。
特別是,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有兒子要照顧。
我若賭輸,我的孩子,也會跟著我吃盡苦頭。
這些心里話,我一句都沒說出來。
他凝望著我的眼,似乎什麼都聽到了。
末了,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不久,歡怡郡主獲罪,斬首示眾。
她不是太子拿下的。
是她的丈夫秦晉,在最后關頭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主動將她捆到太子府請罪。
聽說,她在太子府里哭得很大聲,謾罵著“錯信了你”。
太子給秦晉將功贖罪的機會。
將他派去邊陲收復失地,然后,永遠鎮守在那里。
一生也別想再回長安。
?
我成為商頭后,還是會經常見到太子。
更多的時候他是我的首領,偶爾,他也是我的朋友。
我們的生意遍及全國,延伸西域。
太子在民間的功績赫赫,威震朝野。
那些曾經給他使絆子的皇子,漸漸沒了聲音,都很主動地退離了長安。
人們都說,太子有通天的本事。
其實,哪有什麼可以通天的本事啊,只有可以通天的銀子。
第12章 好想早點遇到你
一晃十三年過去。
恒毅即位也有三年了。
早已熟知他的行為邏輯,跟他配合默契的我,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了。
用他的話說:我做事,他放心。
這日深夜,他突然傳我過去,又說了熟悉的話。
“給你兩個選擇。”
我輕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午后。
緩緩跪下聽他后面的話,他卻將我扶起,言語溫柔,“多年老友,不必拘禮。”
“陛下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便是,何必做什麼選擇。”
在帝王面前,只要他想,誰有選擇的權利?
“我確實有想做的事情,但我更希望你也能開心。”他說著,眉宇溫和,十多年的歲月沉淀,依舊像鄰家的大哥哥。
我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陛下請說。”
他收斂了心神,一如很多年前,再次掏出一枚白玉印章。
這次的章看起來,比之前絲綢之路商會的印章,要厚重很多。
“盛世之下,萬業繁榮昌盛,絲綢之路的生意也越發繁茂,西域那邊的市集管理和財政,我要安排一位能力出眾,又可靠的人把持。
”
恒毅抬手將印章的底部給我看,上面雕刻著——市署令印。
這可是市集管理的最高頭銜。
若在長安還有人監督,去了西域,那可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每年給朝廷上交多少銀子,就我說了算了。
震撼之余,我覺得這份委任極為沉重。
不單單是信任,更重要的是,我是商戶,更是女子。
“陛下要為我開這種先河,朝廷之上定會受阻。”
“相比于你遠去西域,長年不歸的辛勞,我在朝堂上費點口舌,又算得了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是啊,做了西域的市署令,想要再回長安,就是兩鬢斑白、辭官養老的時候了。
“還有第二種選擇。”
恒毅收起官印,視線落在我身上滿是憐愛,“做我的妃子。哪也不去,什麼都不用做,看花開花落,歲月靜好。”
他說第二種選擇的時候,添了很多描繪的詞句,我下意識就被迷進去了。
那種與他相伴,每日喝酒賞花的清閑生活,著實美妙。
猶記得多年前,他曾說過,“我這人,話只說一次。”
現在,他說第二次了。
我想,他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但在短暫的失神后,龍袍上的刺繡驚回了我的視線——日日賞花的代價,就是日日等他。
早也等,晚也等。
他來多了,怕別人嫉妒。
他來少了,自己又嫉妒別人。
這樣的日子,會比去西域做市署令更好嗎?
在那里,我會想念故土,但我也可以調兵遣將,可以揮金如土。
我不用思念別人,別人都在思念我。
男人、女人都圍著我轉。
多好。
我緩緩跪下,抬起雙手,“謝皇上賜印!”
恒毅并沒有露出多驚訝的神情,似乎早已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他自嘲一笑,將市署令印交到了我手上。
“到了西域,先去駐扎在那里的北庭大都護府,不管發生什麼事,那些將士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