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一聲,回道:「這一切,都多虧當初那壺火鍋底料。」「噗……」
讓我沒想到的是,師尊聽完,竟表情怪異,差點把水噴到我臉上。
我驟然一愣:「所以你全都記得?甚至還記得很清楚!」
噴水這麼囧的行為,明顯也是小壺才會有的。
「咳咳,」他輕咳兩聲,緩解尷尬,「壺中仙也是我元神的一部分,如今回歸,自然會攜帶記憶。
但我修無情道,這些東西只會影響我的道心,以后不必再講,也休要外泄。」
隨后便不等我回話,直接擺手,把我送出了門。
13
從那天之后,師尊便一直對我避而不見。
一旦我到峰頂聽課,就只能看到大師兄在代講。
但哪天我要是沒去,師尊便鉆出來親自授課了。
我偶爾會傳音到他的洞府,假意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他也全是「已讀不回」。
聯想到那天急忙把我趕走的景象,我其實大概猜到了情況。
小壺的記憶和意識,估計對師尊的精神狀況造成了巨大影響。
讓他舉手投足都變化頗大。
再多跟我聊幾句,高冷的樣子恐怕就繃不住,要破功了。
所以干脆故作冷冰冰的模樣,一直躲著我。
這家伙,還挺傲嬌。
不過一想到小壺并沒有徹底泯滅,反倒以另一種微妙的形式活得好好的,我的心情就舒暢了許多。
14
就這樣,師尊和我捉迷藏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個月。
心里的陰霾消散不少后,我重新凝神定氣,投入到了緊張的修行中。
為了凝結品質更好的金丹,我花了幾乎所有的靈石積蓄,換來了前往青云洞打坐的資格。
此洞府靈氣充裕,常年有青云盤繞,可謂是宗門修煉圣地,寸土寸金的好地方。
若非前兩年,小壺指導我,外出斬了些妖魔,換了不少報酬,現在恐怕也只能望洋興嘆。
可就在我領了令牌,前往打坐隔間時,卻發現屋里紫光爍爍,早已被他人占據。
我皺了皺眉,敲響了門。
才剛發出動靜,就被一位面生的師兄給拉到了一旁。
「這位師妹,你怎麼買了這間洞府的使用權?這個隔間從來不許購買的。」
我第一次來青云洞打坐,對此地沒什麼了解,聽他這麼說,不禁有些納悶。
「方才我交靈石的時候,并未聽到規矩里有這麼一條。」
他吸了口氣,表情扭曲,欲言又止半天,才捂著嘴悄聲說道:「規定里當然沒說,但這早就是青云洞的共識了,你要去的這個隔間,常年都被咱們昆侖的太子爺給霸占著,就連長老都讓著他呢。」
話音剛落,隔間里突然傳出了急躁的腳步聲,伴隨著罵罵咧咧,打開了門。
一道人影不耐煩地從里面探出頭來。
「哪個不識趣的東西,竟敢擾我張威修行?」
15
看到迎上來的這張臉,我略有些驚訝。
此人的身份,我自然是認得。
同樣被掌門師尊收為親傳弟子,他排行第三,我排行第十七。
雖然算不上熟,但偶爾撞見,也會寒暄幾句。
因為天資卓越,且是宗門里唯一善用雷法的弟子,他向來備受師尊的關注,甚至視為奔雷劍法的指定傳人。
也正因如此,養成了他驕縱蠻橫的性格。
哪怕見到別的親傳弟子,也從來是一副倨傲的姿態。
更不用想,在普通弟子面前,會是什麼模樣。
怪不得能喜提「太子爺」這樣的「雅號」。
見他撇嘴倚在門前,我略帶不悅,上前回道:「張師兄,我花了靈石,這間洞府應當歸我使用。」
他看清我的模樣后,態度稍微好了些,但還是仰著下巴,微微不屑:「原來是許師妹,這里是我的地盤,你可以回去了。」
看著他那副理所應當的神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麼?」
聽我這麼問,他頓時笑了:「若你不服氣,咱們便把師尊給請過來,看看他會向著誰說話?」此話一出,之前那個攔我的師兄更站不住了,連忙跑上前來,把我往后拽。
一邊拽一邊小聲嘀咕。
「師妹,師妹,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誰都知道他是唯一可能傳承掌門衣缽的弟子,深受全宗看重。
真把掌門請來了,你也占不到什麼好處的。」
見我們兩人后退,張威嘴角一翹,更加得意。
他那耀武揚威的樣子,讓我忍無可忍。
好好好,這麼玩兒是吧。
16
我催動渾身靈氣,附到咽喉之上,用最大的聲音,朝著全宗門,大喊一聲:「掌門師尊,趕緊出來評理了。」
聲波擴散,迅速傳遍整個宗門。
既然小壺是掌門三成元神所化,那四舍五入一下,我也算掌門三分之一個道侶。
你個小小太子,拿什麼跟女朋友比?簡直是開三界玩笑。
張威見我這般,愣了半晌,隨后大笑出聲:「如此胡言亂語,冒犯師尊,許師妹你是不是失心瘋了?」可話還沒說完,一抹烏云便從天邊滾滾而來,席卷到了他的頭頂。
其間電光隱隱,雷聲沉沉。
壓根沒給他反應的時間,一道劍氣已從天地間劃過。
又見奔雷劍法。
剛剛還在神氣的張威,直接外焦里嫩,身上啪啪作響。
躺在燒烤架上都能直接撒孜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