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太隱秘了,我找不到她。
「她用非接觸方式向我單向下達指令。
「我只是她計劃的一環。
「所以我想,找到她的另一環——研究對象。
「或許我就有機會找到她。」
我問:「我的標本幫你找到了研究對象?」
「對。十年前,我曾用紐芬蘭犬和一對雙胞胎兄弟實驗。
「但是失敗了。
「弟弟不久就去世了。
「哥哥也不見了蹤跡。」
我問:「你從我給你的樣本里,發現了紐芬蘭犬?」
「不,我從你兒子的基因里,發現了那對兄弟的基因。」
「所以,你就調查我?知道我老公在太陽馬戲團?」
「對。最關鍵的是,你兒子和弟弟的基因顯示是親子關系,而弟弟本應該已經死亡多年了。」
「什……什麼意思?」我驚到嘴巴都不聽使喚了。
「你兒子是弟弟的親生兒子。」
我腦袋轟的一聲。
剛才在老公辦公室里,那個像勝利的男人,就喊老公哥哥。
那麼,兒子果然不是老公的?
難怪每次,老公都要我蒙眼,還要綁住我的手。
這是要萬無一失地確保我不知道是和誰在一起啊。
羅森接著道:「我懷疑你說的狗,實際是弟弟假扮的。」
「如果是弟弟假扮的,那就是披了狗皮?應該能看到縫合的痕跡吧?」
羅森道:「理論上是的。你回去仔細找找看。」
我下車時,羅森突然叫住我,真誠地說了句:「姜筱竹,這是一個超乎你想象的超級陰謀。
「我找你合作,是因為從你給我標本起,你我就皆在這個局中了。
「你可以始終相信我。
「如果沒有信任,咱倆必入死局。」
我點了點頭。
15
回家的路上,我一邊走,一邊想。
羅森說得似乎天衣無縫。
老公和那條狗也肯定是有問題。
那他們現在的目的分別是什麼呢?
想得入神,差點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一邊走一邊罵了句臟話。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忽然看到街拐角有個人影,閃到了一個攤位后面。
速度太快,顯得太失常了。
我慢慢轉過頭,接著往家走。
一邊走一邊掏出化妝鏡。
在鏡子里,我看到那個人,從攤位后面閃了出來,又跟在我后面。
我本能想打電話給老公,讓他接我。
可是我又頓住了。
那個人是為誰監視我的呢?
他還可信嗎?
我摸了摸包里的防狼噴霧,快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老公和勝利都在家。
我裝作欣喜道:「哎呀,勝利會說話了。快打個招呼吧。」
可是勝利懶洋洋看了我一眼,起身就走了。
我裝作不解地問老公:「他不是能說話,能直立行走了嗎?」
老公道:「現在這些能力還不穩定,要它心情好才可以。」
我道:「那它為什麼心情不好呢?
「來,它最喜歡撓癢癢。
「我來給它撓撓,看它能不能說話吧?」
老公喚來勝利躺在我身邊。
我將它渾身上下仔仔細細撓了個遍。
可是連個傷疤都沒發現,更不要說大的縫合痕跡了。
難道勝利真的是條狗?
真有和狗這麼像的人?
16
我說出差太累了,先休息了。
老公給我倒了杯溫的蜂蜜水放在床頭,然后輕柔地幫我按摩頭部。
很快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約了羅森。
我說沒有發現勝利是披著狗皮的,一點瑕疵都沒找到。
羅森說那絕不可能。
我道:「即使勝利真是那個男人偽裝的,我老公為什麼要撮合我跟他呢?」
羅森道:「你老公叫什麼?大衛。
「狗叫什麼?勝利。
「勝利的英文和什麼相似?維多利亞。
「這樣,你明白了嗎?
「我覺得他們之間是有特別關系的。
「有時這種關系中,一方是愿意為另一方做任何事情的。」
我問:「你的意思,我老公單性,他弟弟雙性?」
他不置可否道:「這種情況很多見。」
「那怎麼解釋他渾身狗皮沒有一點瑕疵?」
羅森沉吟了一下:「周末,你帶它去公園的湖邊,我自有驗證的方法。」
到了周六,我們帶著勝利和兒子又一起去公園。
勝利今天心情好像很好,還說了兩句話。
湖邊垂柳,新葉嫩綠,吸引了好多人拍照。
突然一聲驚呼,一個孩子掉進了水里。
湖水很深,沒人敢下去。
有人大喊:「這有只紐芬蘭犬,快讓它去救人。」
勝利向后瑟縮了一下。
那人急了,喊道:「狗主人是誰呀?快讓它救人呀?」
老公陰著臉道:「狗命不是命嗎?
「那嬰兒父母都不下去救,憑什麼讓我的狗下去?」
說罷,他拉著勝利就要走。
好在這時救生員也到了。
把孩子撈出來,火速把孩子包上毛毯就送醫院了。
我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什麼樣,也被老公拉走了。
手機振動了一下。
我偷偷看了一眼,是羅森的幾條信息。
【紐芬蘭犬天生就會救溺水的人。】
【而披著狗皮的人,是不敢下水的。】
【因為水會使皮與人體分離。】
【再灌入水,自救都難。】
我看著走在旁邊的勝利。
一路上好幾只小狗,都只是看了它一眼,沒有一只到它身邊玩耍。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狗皮究竟是怎麼套上去的呢?
17
這次,我相信羅森了。
回到家,我故意道:「島國有人想當狗,就披著狗皮當狗了。你說狗皮怎麼能套到人身上,還發現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