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我趕緊去請了大夫。
「大夫,我夫君是不是被我給拍壞了啊?您快給看看。」
王大夫診了診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腦袋,笑著告訴我。
「許娘子,你夫君沒什麼事,頭上的瘀血已經化開了。
「老夫給他扎兩針,應該就能醒過來。」
聽到這話,我不知道怎麼的有些緊張。
「那……他能恢復記憶嗎?」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對大山已經有感情了。
若是他恢復記憶要離開我,那我該怎麼辦?
王大夫道:「這個就要看他醒來之后了。」
王大夫不愧是御醫之后,醫術了得。
扎完針之后,大山悠悠轉醒了,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撲過去抓住他的手。
「大山,你終于醒了?
「都是我不好,不該拍你的腦袋。」
對視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訝異、冰冷,還有一瞬間的殺氣。
嚇得我愣在那兒,不敢再說下去。
那眼神,不是大山的。
大山看人的時候,總是亮晶晶的,眼底全是暖意。
但眼前這個人,眼神中充滿了威嚴和冷酷,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他……恢復記憶了?
下一秒,大山的眼神就變回了懵懵懂懂的樣子。
撲進我懷里蹭蹭蹭。
「娘子不哭,我沒事。一點也不疼!」
王大夫笑道:「醒了就好,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想起什麼來了?」
大山猛搖頭:「想不起來,我只記得娘子!
「一想,就頭疼!」
王大夫嘆了口氣:「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人沒事就好,但是藥還是要堅持喝。」
我滿懷感激地送走了王大夫。
回頭的時候看到大山在身后站著。
連忙上去拉他:「才剛醒,出來干什麼?快回去歇著!
「好在你沒事,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
下一秒,大山就低頭,吻住了我的嘴唇,把我后面的話全咽了下去。
我和大山從前也親親,但都是淺嘗輒止,碰一碰就完事了。
像今日這般,吻得我氣喘吁吁,還是頭一回。
「你……什麼時候這麼會了?」
大山擁緊了我:「娘子不要擔心,大山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我:「嘴也變甜了……」
17
那天之后,大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什麼區別。
但我就是覺得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具體表現在房事上,整個索求無度。
不僅索求無度,花樣也變多了。
「你你你……這個你什麼時候學的?
「別!會被娘和大叔聽到的!
「不來了不來了……」
我白天殺豬賣肉,晚上還要應付大山,村里牛也沒這麼使的。
大山纏著我不撒手:「娘子,你帶我去吧,我來殺豬!」
我掃了他一眼:「你殺豬,我干嗎?再說了,殺豬是門技術活兒,你會嗎?」
他憨憨一笑,露出八顆牙:「你教我,我就會了。我殺豬,你賣肉收錢!」
我當個笑話聽聽,哪有這種好事。
「你跟我去殺豬,誰看著那個裴大叔和我娘?
「睡吧睡吧,明兒個還得早起呢!」
然后裹著被子睡著了。
半夜醒來,我發現身邊的位置空了。
我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起身披了件衣裳出了門,看見柴房的油燈竟然亮著。
隱隱約約聽見裴大叔和大山兩個人在說話。
我不敢靠得太近,怕被發現我偷聽。
只迷迷糊糊聽見幾句。
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陛下病重」……
這這這,都說的都是什麼啊?
我怎麼聽得云里霧里的。
這兩人擱這兒演話本子呢?
但我不傻,聽不出來他們說什麼,還聽不出來大山不傻了嗎?
看這樣子,不僅是不傻了,還恢復記憶了。
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偷偷跑出來跟那個裴大叔說話。
只是,他已經恢復記憶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思來想去,我只想到一個可能。
他想離開我,丟下我偷偷走,怕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來歷,糾纏他。
我越想越氣,心說我許菁菁十三歲就殺豬養家,從沒靠過男人。
離了他還不活了?
要走就走,裝模作樣的有意思嗎?
但終究是做了一段時間的夫妻,心中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當即掏出我爹的玄鐵殺豬刀,走到院子里磨了起來。
大山和裴大叔起初還密聊呢,聽到院子里的磨刀聲,頓時噤若寒蟬。
好一會兒,我才看見大山從柴房走出來,走到我身邊。
「娘子,大半夜的,你磨刀干嗎?」
我沒搭理他,假裝夢游。
一邊磨刀一邊嘀咕。
「負心漢……殺了你……」
大山音色一沉:「你心里,還惦記那個李秀才?」
我:「……」
18
人家說,夢游的人不能吵醒,要不然會丟了魂。
大山不敢吵我,我只能假裝磨刀。
實在磨不下去了,我起身回去睡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大山理了理我的鬢角,在我額心落下一吻。
我實在困了,想著等天亮了再質問他,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沒看見大山,我娘說可能出去砍柴了。
到鎮上開了鋪子,就聽說皇帝駕崩了,要急召太子回京繼承皇位。
這皇家的事情,和我們小老百姓也沒什麼大關系。
但到底有些禁忌,我早早地賣完了肉,就關鋪子回家了。
到家了才發現,大山還沒回來。
我娘急得團團轉。
「那傻小子一天不見人了,該不會是在山上遇到什麼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