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議安都快被我說哭了，坐在那里生悶氣：「顏姐，你 PUA 我。」

我放緩了語氣：「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平時是不是活得很滋潤？

「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什麼我給什麼，但是現在你卻反過來說我針對你，這真的很傷人心。

「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你每天好好工作了沒有？今年的片酬又漲了沒有？怎麼還沒有拿到獎項？是不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你拍得太爛了，所以沒有人選你？

宋議安輕輕地碎掉了，眼里噙著淚。

在一起八年，我足夠了解他。

他一貫玻璃心，每天張牙舞爪，實際上不具備一點殺傷力，只是習慣了折騰。

「可是我覺得我還是有進步的，顏姐你不能對我全盤否認，我會慢慢變好的。

我耐心地反駁。

「這可不是我質疑你，議安，這是由時代大環境和行業特殊性決定的。

「你好好想一想，這一行的更新換代的速度是不是特別快？做不好的人肯定會被淘汰，你能這麼多年活躍在熒幕上污染觀眾的眼睛，就是因為我一直在拿錢砸你。

「我已經為了你去對抗行業規律了，你還要我怎麼做才好呢？讓我昧著良心夸你嗎？」

「我……我……」宋議安急于反駁，結結巴巴的。

奈何他腦袋空空，說著說著就沒有下文了。

宋議安眼圈紅紅的，我見猶憐，確實很好看。

只是啊，我還沒有這麼餓，不至于什麼都吃。

臟了的東西不能要，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

我不在意他腦袋空空，且性格驕縱，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可以在我的底線上面亂蹦跶。

「可是……可是那男的演技也不一定好呀。我問過劇組了，導演說你幾個月沒來劇組了，所以你肯定沒見過他真人。」

我隨口反駁：「話不能這麼說，他勝在年輕，年輕的人有無限潛力，如果他演技不好，我可以給他請最好的老師，不怕他學不到真東西。」

「他才十八歲，比你還小十歲呢，你不能總是一副要和他爭風吃醋的態度，你這樣……」我停頓了一下，「也太小心眼兒了吧。」

「你看，這些都是他的照片，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看著就讓人感覺心情好。」

宋議安接過我遞過去的電腦，隨便翻了幾下。

「這圖一定是精修的，他本人沒有這麼好看。顏姐你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而且，你看這張身材照，他這比例一點都不好，這腿都沒有我的長。」

「是嗎？」我不以為然，「怎麼會呢？這張照片肯定是攝影師沒有拍好，沈楓身材非常好，我見過的。」

「你見過了？」宋議安大吃一驚，「你還知道他身材好？」

「你什麼時候見過的，你怎麼能夸別人男人身材好呢？」

宋議安就連生氣的時候，那張臉都是極好看的。

他確實是長了一張上鏡的臉。

凡是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老天爺賞飯吃，天生適合干這一行。

不過，一般大家見識過他那歹毒的演技后，就不會這麼說了，而是一個勁地感慨，上帝給了一個人什麼，就要拿走另一樣東西。

03

我看著氣呼呼的宋議安。

以前我覺得他可愛，直到兩個月前我收到了《港城時報》記者私底下寄給我的有關宋議安出軌的照片，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扮豬吃老虎。

在我面前永遠保持撒嬌永遠熱情的宋議安，背地里卻對我多加嫌棄。

在他心里，我早就不再是愛人這一角色，而是他的搖錢樹和保護傘。

年輕的永遠喜歡更年輕的，我早就應該明白的。

我從來都不質疑真心，我也愿意相信他曾經是真的愛我。

只是真心瞬息萬變。

我不應該相信他的愛是永恒的。

「那天我在商務酒店，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沈楓，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我，但我也沒有拒絕他的名片。

「后來他邀請我去看他游泳，我就順便面試了他一下，給了他一張名片，讓他去公司找我。」

宋議安坐在那里，凄凄慘慘戚戚。

我接著說。

「其實我最近也不是很忙，最起碼沒忙到沒時間去劇組的地步。」

「那你為什麼不去？」宋議安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因為我看到你那十年如一日、沒有任何長進的演技，就腦殼子疼。」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

宋議安那發瘋的哭聲，我走到老宅門口都能聽見，聽得我頭疼。

傅則西的車來了。

我坐了進去，和他打了聲招呼。

他是我多年來的合作伙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算是發小。

傅則西把一摞照片給我。

上面全都是宋議安和他某個新入行的學妹的艷照。

奔放的他，抱著學妹的他，荷爾蒙爆棚的他。

都是他。

「這些應該和《港城時報》私底下寄給你的有重合，大差不差。」

「對了，還有一段錄音。」

宋議安把 U 盤插進隨身攜帶的電腦里，連同電腦一起遞給我。

音質不怎麼好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你怎麼還不和那個老女人分開，你之前不是說了你已經膩了她嗎？」是一個很嬌俏的聲音。

說實話，很好聽。

我自認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