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殷督公相看兩厭的第十年,我把人綁上了床。
有道是,恨一個太監,就要強迫他,看他不行,狠狠羞辱他,將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
然而一夜過后,我含淚咬著帕子。
清湯大老爺!
東廠有漏網之魚啊!
01
芙蓉帳暖,紅燭光中。
我撐著下巴看著眼前軟了筋骨的人,有些惆悵。
一刻鐘前,我的貼身侍女小綿看我眼色行事,在殷聿的必經之路上將人藥翻了。
下了足足能藥一頭牛的劑量。
我扶額苦笑。
丫頭,你怎麼會覺得,我扒得動這翻蓋王八?
此時此刻,我忽然有點懷疑:這樣報復殷聿,真的可行嗎?
我看他動彈不得這一死出,忍不住嘟囔出聲。
「怎麼看都是我吃虧啊!」
瞧這副模樣,還得我自己動。
殷聿掙扎著翻過身來。
紅衣蟒袍在掙扎中,漸漸散亂。
不甚明顯的喉結滾動,間或有喘不勻的粗氣,像是極力忍受什麼,又像是在邀請,任君采擷。
我看得臉紅眼熱,當即「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我剛剛有點不識好歹了!」
美色和新仇舊恨一同交織,我腦子一熱,一把扯開蟒袍。
「殷聿,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我隱秘一笑。
顫抖吧。
你不行吧!
感受我接下來的羞辱吧!
我得意洋洋。
我耀武揚威。
我……
我丟!
我的清湯大老爺!
蟒袍之下,雪白的褻褲之下……
我看傻了眼。
方才默不作聲的人,此刻懶洋洋地歪頭。
他桃花眼半闔,薄唇秾艷,因體熱泛出淡淡光澤,似是倦怠的狐貍般,朝我勾了勾手。
殷聿眼睫輕輕顫動。
他陰陽怪氣地拉著蟒袍:「殿下將咱家弄成這樣,事到臨頭,竟是慫了?」
我:???
天殺的。
我真是最看不得他這副討打欠揍的模樣。
笑話!
我硬著個頭皮道:「誰不行?」
02
半夜,我閉眼:你睡的督公是只漏網之魚。
我睜眼:混賬!
有人相愛,有人看海,有人日上三竿還起不來。
做公主哪有不瘋的?哈哈哈!
硬撐罷了!
我在貴妃榻上陰暗地爬行。
嘴里翻來覆去將殷聿罵了十萬八千遍。
小綿是個力氣大的,自告奮勇替我揉脹麻的小腹。
腰酸背痛,我齜牙咧嘴。
我咬著手帕,拍案而起:「不能就這樣算了!」
小綿認同道:「那奴婢再去藥他一次,將人扛回來,任殿下羞辱,把他先這樣,再那樣。」
我目光游離。
那倒也不必。
不如……
我眼珠子一轉,爬起來,提筆揮毫,洋洋灑灑。
我放下筆墨:「就按這個去辦,此仇不報非君子。」
小綿肅然展開宣紙,只見上書三行大字。
「一、先找人去御膳房往他飯菜里加巴豆和辣椒,讓他上下通氣,菊花火辣!」
「二、再將他頭發剃了,頂著個锃光瓦亮的大腦門,出去丟人!」
「三、最后狠狠造謠,讓整個皇宮都知道他不行!」
這畫面實在太美。
我得意問小綿:「你怎麼想?」
小綿眼角一抽:「奴婢想都不敢想。」
03
在小綿對最后一條表示無能為力后,我沉默了。
我坐在宮中,頹廢地吃了兩盤甜咸搭配的小點心。
不行。
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連夜叫來了皇弟。
跟著父皇學了一天政務昏昏欲睡的皇弟,剛進門就沒有骨頭一樣歪在椅子上,順手吃完了我最后一塊點心。
他還倒了一杯茶水,準備醒醒神。
姜渡生得珠圓玉潤,此刻略帶困倦,胖乎乎的小臉皺成一團,問我:「什麼事啊,皇姐?」
我打量著這個弟弟。
他從小跟在我屁股后面,上掏鳥窩,下捉王八,是我忠實的仆人。
我十分滿意,言簡意賅道:「傳謠。」
我隱去昨晚的荒唐事,簡單地敘述了我的新一輪報復計劃。
「噗——」
喝到一半的茶水被悉數噴了出來。
姜渡清醒了:「不可啊,皇姐!」
「為何?」
「他一個太監,還能怎麼不行?」
我:……
說得好。
我恨恨道:「別管。」
傳就完事了。
姜渡仍然拒絕:「說得好像哪個傻×想不開,真去爬了殷聿的床一樣。」
我膝蓋一痛,感覺中了一箭。
我痛心疾首道:「人都說上輩子殺豬,這輩子教書。我看我是上輩子殺人,這輩子教豬!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有理由羞辱他就夠了!」
姜渡:「皇姐三思,如果最后發現流言從你這出來,會不會有人覺得你們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瞥他一眼:「所以你來傳。」
姜渡驚恐地捂住屁股。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嚷嚷:「更不行了!」
我威脅:「那我就把你月前和伴讀一起拔了太傅胡須的事告訴父皇!」
皇弟倒吸一口氣。
半晌,他擠眉弄眼,包子臉上寫滿諂媚:「不就是報復他嗎?姐,弟有一計,可聽他墻角,曲線救國。怎麼樣,干不干?」
04
半刻鐘后。
我和皇弟倆人雙雙大眼瞪小眼。
我看著面前兩個墻洞:「你確定這里可以過人?」
姜渡踮了踮腳,費勁巴拉地往里面看:「肯定可以!如入無人之境!」
這是東廠雜院西側荒廢的墻面,已經多年未動工。
進去之后,正好對著東廠新修繕的居所。
殷聿就住在這兒。
的確很適合神不知鬼不覺地聽墻角。
但容我拒絕。
我擺手:「我就是餓死,從這里跳下去,也不可能鉆這個洞!」
……
又半刻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