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陽更是發出了尖銳爆鳴:「天殺的,我就知道殷聿那廝小心眼記恨我要帶她去飛花樓,你們是不是來殺人滅口的?別過來啊啊啊啊啊!」
我倆心臟狂跳時,只見他們輕功點地,步伐詭譎,出刀如電地砍死了我旁邊一只蚊子。
死不瞑目的蟲子干瞪眼地被挑在刀尖上,控訴著這一群兩腳獸的殘暴。
我眼前一黑:「你們倒是讓我想起來一些故鄉的文化。」
賀十一謹慎地將蚊子挑起丟遠:???
我微微一笑:「第一章,退隱。」
「第二章,入廠。」
「第三章,重生之雇傭兵王在皇宮。」
我痛心疾首:「殺雞焉用宰牛刀啊!」
不行,這一隊人,收不得。
要不然高低折壽十年。
慧陽心驚肉跳地舉雙手贊同。
于是我望著領頭最冷峻、表情也最為困惑的賀十一。
我橫眉豎眼,拿起橘子,準備做足姿態刁難他一番。
我犀利道:「一個公主身邊可以有幾種人——鎮山的虎、遠見的鷹、善戰的狼,請問你來到本宮宮中的話,你能做什麼?」
賀十一想了想。
大概是殷聿的東廠雇傭兵培訓手冊里沒寫。
所以不善言辭的領頭憋了又憋,最終漲紅著臉視死如歸般大聲說:「屬下可以做看門的狗!」
吧唧。
橘子在我手中四分五裂,汁水四溢。
我腳底一滑。
慧陽兩眼一翻。
我倆顫顫巍巍地抱成一團。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喃喃道:「殷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啊。」
你們東廠,沒個正經人了嗎?
15
我最終還是捏著鼻子收下了五個侍衛。
因為殷聿若有所思道:「看樣子還是他們長得不夠標致。」
標致。
什麼標致?
除了賀十一,其他都要「標致」成國字臉了!
一看就忠厚老實,人狠話不多。
看著就讓人毫無性趣。
我生怕殷聿再作妖。
殷聿的確消停了一段時間,在我這里過上了三點一線、好吃好睡的生活。
但作妖的另有其人。
在侍衛來后,我猛然發現了一個被瞞不知多久的驚人真相。
我發現小綿有些不對勁。
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事情是這樣的。
說來離譜。
我本來以為小綿要好事將近了。
我的好小綿,力拔山兮氣蓋世,上可倒拔了垂楊柳,下能進得了小廚房 。
完美如斯,但她始終沒有紅鸞意動的意思。
擱我母后的話講,我們兩個都是榆木疙瘩,對浪漫過敏,真不愧是主仆。
然而這日,我卻突然發現,小綿和新來的侍衛頭子賀十一,關系匪淺!
我聽見他們夜里相會。
我看見他們眉目傳情。
我……
我貓貓祟祟地聽起了墻角。
月黑風高夜,只聽小綿壓低聲音羞澀道:「這月的可帶來了?」
賀十一同樣低聲,謹慎道:「帶來了,給。」
小綿:「哇!十一哥哥,你真好。」
賀十一雙頰緋紅,不自然道:「還好,下次你還有什麼要辦的事,可以跟我說。」
什麼什麼?!
送的是什麼?!
我在墻邊急得火燒火燎。
我恨你們是塊木頭!
小手牽起來。
小嘴親起來啊!
我抻著脖子看,終于在月光下看清了侍衛手里樸實無華、碩大的金元寶,同時聽見小綿遺憾道:「不用了,督公最近心愿已了,恐怕我一時之間不能再攢那麼多銀子換成整元寶了。」
我:???
賀十一深以為然:「主子們的好事將近了。
」
小綿一臉陶醉:「是啊。沒銀子也無所謂,只要督公對我們殿下是真心的,小綿愿一輩子伺候他們。」
賀十一面癱的臉泛起溫柔。
他說:「從你十一歲離開東廠來伺候公主,也已經八年了。眼見公主終于開竅了,你沒考慮過也結個親什麼的?」
小綿翻了個白眼。
她用力在金元寶上咬了個牙印:「男人能有金元寶靠譜?」
賀十一:……
我:……
我恨你是塊木頭啊,小綿。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慧陽和母后曾經都對我咬牙切齒。
難怪他們恨我也是塊木頭啊!
16
不過我還是在次日喚來了小綿。
因為我昨晚嗑得開心,半夜卻突然驚醒。
不是,她是從東廠出來的。
原來你小子一早就是殷聿的眼線?!
我戳著小綿軟綿綿的臉蛋,恨恨道:「原來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小綿,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小綿慌了。
她撲通一聲跪下來:「小綿知錯了。」
這傻丫頭,跪得真實誠。
力氣也真大。
我愣是沒拉住。
她一副視死如歸、接受一切懲罰的模樣。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拉起來。
小綿被拉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
她感激地看著我,眼淚嘩嘩掉,嗷嗷哭著說「以后不敢了」。
感天動地的主仆情在我問出「為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戛然而止。
小綿眼神飄忽:「也不是別的。主要是,怪……怪好嗑的。」
我:???
你也嗑?
有什麼好嗑的?
什麼都嗑只會害了你們啊!
我呵呵一笑:「這麼喜歡嗑,那就去抄《靜心經》吧,省得天天一腦子廢料。」
小綿又要撲通一聲:「殿下!小綿暈字啊!」
我「哼」了一聲。
「那好吧。」
我倒是真不舍得罰小綿。
她只是貪財、好嗑了億點點。
我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我眼珠子一轉,圖窮匕見:「那為了將功贖罪,不如你給我當雙面間諜,去打聽打聽你們督公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