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修無情道,我想……可能是被蚊蟲咬了?
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兩眼讓我又定住了。
他的脖頸右側,也有紅痕。
我昨天剛在他弟弟身上留下過,這是什麼東西我再清楚不過了。
敢情宗主大人消失幾日,是去尋花問柳了?
難道他不想修煉不想成仙了?
有這想法和我說啊,虧我前幾日還對他無比克制疏離。
虧了虧了,這可是無垢靈體啊。
和他弟弟在一起幾日,我都覺得自己修為漲了不少。
要是再加上他,我簡直不敢想象,我將是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小女孩。
當然,我只想了一瞬。畢竟他身上紅痕未褪,想來已經找好了人家。
「哦對了,你弟弟來了。」
我帶他去找他弟,可沒見到人影,只找到一封書信,說去買點東西再回來。
未晞一點也不關心他的弟弟,捻著衣袖問我:「我不在的幾日,你可曾想過我?」
這話怎麼聽怎麼曖昧啊。
但我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還真沒有。
他才走幾個時辰我就有了新歡,哪里還有功夫想他呢?
于是我篤定道:「沒有。」
未晞的臉黑了,拂袖離開。
「宗主大人,您什麼時候可以歷劫啊?給我個準信行嗎?」
未晞頭也不回。
真可惜,本來我還想告訴他,我和他弟弟在一起了。
弟弟是在未晞走后回來的,我說未晞來過,他只淡淡頷首,重重將我圈在懷里。
「如果我……我哥喜歡你,你會接受嗎?」
我仔細想了想,「三個人也不是不行。」
「啊?」
「咱們三個一起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他沉默了很久。
我只好攀上他的脖頸,吐息:「騙你的。
」
「你哥那人,太過冷漠,之前還到處追殺我,我有心理陰影,要不得要不得。」
聽我這麼說,他不僅沒高興,反而更加失落,「知道了。」
未晞有一陣子沒出現在我面前。
我日日和弟弟廝混,但我感覺,他的修為似乎出了點問題。
他近來氣血不足,臉色蒼白。我想探他的脈象,他總巧妙避開。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索求無度造成的。
有一天,他站在明晃晃的日頭之下,忽然渾身打顫,說是有些發冷。
我將他扶進屋中,想給他好好檢查一番。
他讓我去隔壁屋搬兩床被褥,我取了被褥回來,他人卻不在了。
只留了一份書信,書信上僅有四個字。
「等我回來。」
我沒等到他,倒是等來了師姐。
10
師姐來得很快,身后還跟著個精致漂亮的少年。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
我越看越覺得,這人好生眼熟。
這不就是當初那個央我帶他去九蒙山的少年嗎?
在師姐喋喋不休地和我說九蒙山的近況時,他始終安靜地聽著,偶爾抬起頭來看看師姐,唇角噙著一絲淺淺笑意。
偶爾師姐會看他一眼,二人視線交織,他先行移開目光,耳根卻倏地紅了。
我越看越覺得,這少年看師姐的眼神實在不清白。
師姐可是有婚約的人啊。
「師姐,」我直接說了讓她過來的緣由,「幫我解開禁制吧。」
未晞不知道,師姐是解仙術的好手。
她看出了我身上的禁制,「宗主給你下的?下多久了?」
我頷首,「抓我那日就下了。」
「這麼久?那你怎麼現在才叫我來解?」
我聳了聳肩,「本來是想配合未晞,陪他玩玩,反正又沒有性命之憂。
」
「但現在有事要做,這不就把你喊來了。」
師姐給我解開禁制后,我立刻去了趟無量宗。
11
我沒能進得了無量宗,中途被人攔了下來。
攔我的是那日在春城見過的女子。
她不像之前那麼跋扈,今日眼圈通紅,眼睛腫得像個核桃。
「你把宗主害成那樣,還來做什麼?」
「他到底怎麼了?」
她咬著牙,「宗主是修無情道之人,本來只要抓住第三次歷劫機會就能成仙。但修無情道者,成仙后拔除情根。也不知道你給宗主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他生生放棄了第三次歷劫的機會。」
「不成仙就不成仙吧,偏偏他不肯再修無情道,非要從頭開始修煉。」
她說著,忽然哽咽了起來,「你知道嗎,他之前的修為不僅全廢,還會反噬到自己身上。」
「他今日回到宗門時嘔出一淌鮮血,整個人都在發抖,直接昏了過去……宗門上一個放棄無情道的人,沒熬過反噬死了,我實在不知道宗主能不能熬過去。」
說到最后,她雙手捂住眼睛,有眼淚從指縫溢出。
「我進無量宗上百年,他從來都高高在上,永遠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何曾這麼狼狽過?我好害怕,害怕宗主就這麼走了……」
我不了解無情道,不知道這其中彎彎繞繞居然有這麼多。
「帶我去見未晞吧。」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她的肩膀依舊顫抖不止,「不帶,我討厭你。」
「我是湄若,九蒙山的湄若。」
「那又如何,管你是……」她說到一半生生止住,「你是那個四海八荒治病解毒第一人?」
「所以,可以帶我去嗎?」
在她的幫助下,我順利進了無量宗。
未晞不讓人進他寢殿,所有弟子都聚集在殿外。放眼望去,烏泱泱一大群人。
我推開房門,只身進屋。
合上門扉時,我聽見有人哀求我;「湄若仙子,幫忙救救宗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