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痛苦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活該,可你卻遷怒于我。
「既要做個世俗眼中負責的好男人,又要在那些女人們身上悼念自己逝去的愛情。你怪我阻礙你和鄭知月之間的愛情,可她是出國,不是出殯,你有一萬次機會與她破鏡重圓。你不怪自己,也不怪她,偏偏要來怪我。你不僅愚蠢,更讓我感到惡心。
「不過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
陸行舟臉色漲紅,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我道:「只要不跳到我和安安面前礙眼,你和你那些鶯鶯燕燕,新歡舊愛的,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江晚秋愛陸行舟,愛天生賦予被愛者傷害愛者的權力。
可我不是江晚秋。
陸行舟不被賦予傷害我的權力。
5
陸行舟鐘愛黑長直,江晚秋多年來都保持這個發型。
我出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美發店燙了個海后同款大波浪。
我住院的這幾天,安安被送去了陸行舟他媽身邊。
現在我出院了,自然要接她回來。
陸母一看見我就皺起了眉頭,「花里胡哨的,像什麼樣子!」
陸行舟他媽嫌棄江晚秋的身世,向來看不上她。
當年陸家破產,陸行舟他爸跳樓。
陸行舟他媽承受不住打擊,病倒了。
陸行舟那個廢物,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只會用酒精麻痹自己。
他每天喝得爛醉如泥,江晚秋幫忙處理了陸父的后事,攬過了照顧陸母的重擔。
陸行舟他媽養尊處優多年,即使落魄了,也端著闊太太的架子。
果汁要喝鮮榨的,水果要吃切片的。
江晚秋像保姆一樣全天 24 小時隨叫隨到,伺候到陸行舟他媽出院,自己累瘦了好幾斤。
可這樣也換不來陸母的好臉色。
同一個病房里的患者問他媽:「天天來的那小姑娘是你兒子的女朋友吧?真勤快!」
陸行舟他媽拿牙簽戳著盤子里的蘋果,不咸不淡道:「那是我兒子請的護工。」
后來江晚秋嫁給陸行舟,他媽處處挑毛病。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江晚秋配不上她的好兒子。
江晚秋的抑郁癥和陸行舟他媽的磋磨也脫不了關系。
而江晚秋為了陸行舟,無論她怎麼刁難都卑微隱忍。
可我不慣著她。
「我年輕又漂亮,花枝招展有人看。難不成得等到像您一樣年老色衰,再打扮了給鬼看?」
陸行舟他媽沒想到我敢諷刺她,化了淡妝的臉變得扭曲,「沒爹沒娘的就是沒教養,竟然還敢頂撞長輩!」
陸行舟他媽愛美,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只可惜美人遲暮,變得面目可憎。
表情稍一猙獰,粉底深深卡進皺紋里。
活脫脫一副怪相。
我漫不經心地笑道:「我給乞丐錢還能落個好,可我這麼多年掏心掏肺對您好,您還不是照樣拿我當仇人?可見教養這東西和素質一樣,也是遇強則強。」
陸行舟他媽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指著我,「你……你……我兒子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東西!」
「偷著樂吧!」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氣急敗壞,「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們娘倆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我心善搭了把手,您哪能好端端地在這兒跟我拿喬?興許那沒爹沒娘的,還能有你兒子一份呢!」
說完我不管老太婆氣得鐵青的臉,大步邁上旋轉扶梯。
安安在二樓的小房間午睡,我輕手輕腳地將她抱起來帶下樓。
陸行舟他媽擋在大門口,「你不能帶走安安!」
我冷下臉,「我是安安的母親,你無權阻攔我。」
她冷哼,「跟著你這樣的媽媽,安安能接受什麼好教育?我們陸家的孩子,不能再被你給禍害了!」
安安哼唧一聲,趴在我肩上動了動。
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對陸行舟他媽道:「如果你聽不懂人話,我還略通拳腳。」
陸行舟他媽驚了,「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
我挑眉,「試試?」
陸母怕了,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我管不了你了,我這就讓阿舟和你離婚!」
我徑直越過她,抱著我的安安離開。
6
安安睡醒看見我又驚又喜。
她像條小尾巴似的,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媽媽好漂亮,像小美人魚公主!」
我高興地親親她的小臉蛋,哄著她玩了一會兒,系上圍裙開始準備晚餐。
安安不吵不鬧,乖乖地搬來小馬扎,坐在廚房門口撐著腦袋看我。
我感到奇怪,「安安為什麼一直盯著媽媽?」
「安安怕一眨眼,媽媽又要消失,好幾天不見。」
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沒和媽媽分開過這麼久。
原文中親眼目睹江晚秋的遺體后,安安更是大病一場。
我心疼地抱住她小小的身體,「媽媽保證,以后的每一天都會陪在安安身邊。」
小姑娘這才轉憂為喜。
吃過晚飯,安安在客廳玩玩具,我在廚房洗碗。
陸行舟回來,看著沉浸在玩具世界里的安安,扭頭進了廚房。
他看見我那頭張揚的紅色卷發,愣了一下,「江晚秋?」
我懶得回頭,「有屁就放。」
空氣安靜了一瞬,陸行舟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惱怒,「聽說你差點和媽動手?江晚秋,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