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癲狂:「既然如此,與其到時候被御史臺問罪罷官,不如現在就讓我們一家人全部都給你們的寶貝女兒陪葬吧。」
我在心里贊了兄長和阿姐一句演技好。
下一瞬,卻猛然驚醒。
這是他們多年的委屈。
這是他們的肺腑之言。
兄長和阿姐的淚不是演的,這是他們多年隱忍不發的血和淚。
8
父親終于下定了決心,而這一次,母親沒有一絲心軟,反而全力布置這場認親宴。
云謠和舒雁抱錯,云謠才是將軍府的親女兒這件事情一傳出去后,京內嘩然。
席間,有人問起舒雁如今在何處,不等我說話,母親就已經笑著應對:
「自然是她該在的地方,她已經去了她親生母親那里。」
母親終于清醒了。
這句話,只有從母親的嘴里說出來,才能更加有力度的保全整個將軍府的名聲。
潛臺詞就是,人我已經送走了,至于她現在跟著誰,和誰私奔也好,成婚也罷,都和我將軍府再沒有任何關系了。
周小郎君的母親第一次來赴我家的宴:
「難怪她那樣跋扈不知深淺,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府的女兒都是這樣的德行,弄了半天,原來她才是那個冒牌貨。」
自從舒雁對周夫人出言不敬,還打了周夫人的千金之后,周家就有意退婚。
阿姐因為這件事情深受打擊從此閉門不出。
近來我時常帶著阿姐出去見客,席間多次能碰見周夫人。
幾次之后,周夫人見了阿姐的為人處事待人接客,心里也明白了阿姐并不是舒雁那樣的人。
她心里的隔閡也在慢慢消失,昨日還下了帖子,邀請阿姐過府賞花。
阿姐高興的落淚。
她和周小郎君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周小郎君為了不退婚至今還在軍營漂泊,而阿姐也沒有再議婚。
母親昨日拿著周家的帖子看了又看,手指都在顫抖:「怪我,都是我的錯。」
一夜未眠的母親,在今日,已經徹底下定決心。
我這才讓門外攔住舒雁的人放她進來。
她陰毒地目光掃視一圈,最后落在云謠身上。
她瘋了一般沖到云謠身邊,撕扯云謠的衣服:
「脫下來,這是我的衣服,你這個賤婢憑什麼穿!我才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薛麟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來給舒雁撐腰的。
他和舒雁的事情雖說不是人盡皆知,可也不是沒有風聲。
舒雁是將軍府三小姐一切都好說,可若是舒雁真的成了產婆的女兒,他的算盤不光落空,連帶著他也會成為整個上京的笑話。
一國皇子居然和產婆的女兒私奔,他怎麼能忍受自己被這麼丟臉的事情沾染。
是以,無論舒雁是不是將軍府的三小姐,薛麟今日也必須讓她成為將軍府的三小姐。
我制住發瘋的舒雁,兄長厭惡地攔住薛麟:「三皇子來此,有何貴干。」
薛麟笑笑:「我已經稟告父皇,有意娶三小姐為妻,今日看見有人冒充三小姐取而代之,故而前來為三小姐鳴不平。」
他這是故意借著陛下的名義來壓我們。
兄長臉色難看,我朝阿姐使了個眼色,她從我手里接過舒雁摁了起來。
我走到兄長身上,笑著道:「既然只是有意,那就是沒有定下來了,不管舒雁是不是我們將軍府的三小姐,她首先是個清白的姑娘,三皇子這樣說,要是陛下最后沒有賜婚舒雁與你,豈不是要舒雁去死,你今日的話已經毀了舒雁的名聲了。
」
三皇子急道:「那自然是要定下來的!」
我笑著對周圍的賓客道:「眾位可都是京里有名有姓的人,替舒雁做個見證,無論她是不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三皇子都是要娶她的,沒想到三皇子如此深情。」
三皇子急怒攻心:「舒雁就是將軍府的三小姐!」
外面傳來二皇子到的聲音,我拉著兄長后退。
我既然選擇了二皇子作為盟友,關鍵時刻,需要這位盟友出面的時候自然該出面。
有關系不占,那是傻子。
二皇子笑著走近:「三弟還真是深情,我已經將你剛剛要娶舒雁的話派人去告訴了父皇,想必不久賜婚的圣旨也就該下來了。」
薛麟臉色慘白:「你!」
薛蘅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走近云謠:「這就是將軍府新認回來的三小姐吧,果然和二小姐生的像,就連性子都和大小姐如出一轍的端莊。」
他笑瞇瞇地看著父親:「老將軍終于尋回愛女,可要好好疼愛啊。」
薛蘅短短幾句話,就將云謠是將軍府三小姐的事情定了下來。
往后再也不會有人敢質疑。
質疑云謠的身份,也就是質疑二皇子的決斷。
我們全家一起向薛蘅謝恩,阿姐死死捂著舒雁的嘴,不讓她吐出一個字。
沒一會兒,賜婚的圣旨就來了。
與薛麟沒有母族依仗不同,薛蘅的母親可是中宮皇后。
有她在宮內推波助瀾,事情變得簡單了許多。
薛麟不甘心地跪下接旨,舒雁再次趾高氣揚起來。
離開時,她惡狠狠地看著我們一家人:「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全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