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賣到地下獸場時,祁璟正陪他的白月光產檢。
接到我的求救電話,他冷冷嘲諷:
「葉微,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要是實在寂寞,干脆去找個獸人,別煩我。」
我徹底心死,走入關押獸人的鐵籠。
后來,震顫的車內。
車窗蒙上一層水霧。
祁璟卻失魂落魄,在車外守了整夜。
1
陰冷潮濕的獸場后臺。
我像牲畜一樣被扔在地上。
販子踩著我的胸口,將手機視頻對準我。
祁璟漠然的冷嘲,緩緩從手機那頭傳過來:
「葉微,你有完沒完?
「我不過來陪她做個檢查,你有必要耍這種花招嗎?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妄圖取代她的位置。
「你越界了。」
胸口被販子踩得喘不過氣。
我急促開口,忍著痛苦解釋:
「祁璟,我沒有耍花招。
「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會被下藥送進獸籠。那里面都是發情期的獸人,我會被撕碎的!」
「演,接著演!」
祁璟只是冷哼,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為了玩這一出,還找了群演和場地吧?
「兩百萬贖金,你這胃口,不小啊。」
我急忙澄清:
「這兩百萬,出去后我一定想辦法還你……」
「少裝了。」
祁璟不耐煩地打斷我。
「要是我上當救了你,你是不是還要說你被下了藥,要我幫你疏解?
「別做夢了,你只是個替身而已。
「你要實在寂寞,干脆去找個獸人瀉火,別煩我。」
地板冰涼,但再涼也抵不過心涼。
就連販子聽到祁璟的回應,也默默把腳從我的胸口挪開了。
「祁璟……」我流著淚,絕望地渴求著,「我真的沒騙你,只要你幫我這一次,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
聞言,祁璟微微一愣,似乎終于覺察到不對勁。
但沒等我再開口,那邊便傳來輕柔甜美的女聲。
「阿璟,你還在忙嗎?醫生叫我進去啦。」
「不忙不忙,這就來。」
祁璟立刻回應,聲音是我從未得到的溫柔。
下一秒,電話被徑直掛斷。
短促的忙音回蕩在昏黃中。
我的心,也在這一秒徹底死去。
兩個販子對視一眼,竟對我生出些同情。
「既然交不出贖金,等會兒,你就乖乖入獸籠吧。」
沒錯。
方才的電話,是我求著販子打的。
我說我家里人可以出錢贖我回去,比把我送入獸場賺得多。
他們心動了,開價兩百萬。
我無父無母,只能打給男友祁璟。
兩百萬,對他而言只是灑灑水。
但,他不愿意。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啞著嗓子請求:
「兩位大哥……可以給我喝口水嗎?」
大概是我的模樣太過可憐,胖販子吩咐瘦販子:
「你,去給她倒一杯。」
接水要去別的房間,瘦的那人走了。
只剩下胖販子,好奇地問我:
「這男的這麼對你,你當初怎麼看上的?」
我抽噎著:「當初是因為……」
聲音越說越小,胖販子忍不住湊過來聽。
剎那間,我抬手,揮刃,抹了他的脖子。
胖販子瞪圓了雙眼,轟然倒地。
2
傷了胖販子的,是我的虎牙手鐲。
手鐲上有個機關,按下后,會彈出一把短刃。
和祁璟通話期間,我用這把短刃割開了捆手的繩索。
蓄勢待發,只等對面落單時,一刀抹了脖子。
和祁璟交往那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有數。
若他愿意救我,皆大歡喜。
若他不愿救我,這通電話也可分散販子的注意力,為我爭取保命的機會。
縱然我并未對祁璟抱太多期待,但他的反應,還是讓我徹底寒了心。
我早該明白的。
無論長得有多像,祁璟終究不是他。
他可是會拿命護我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對我的困境無動于衷?
……
隱隱有腳步聲靠近。
我眼神一凝,低頭看了眼胖販子抽搐流血的身體,迅速逃離。
沒多久,身后便傳來了雜亂的呼救聲。
「快!快叫醫生!」
「那個女人跑了,趕緊追!」
「媽的居然敢耍我們,找到了弄死她!」
我穿梭在陰暗的走廊。
耳邊是簌簌的風聲和急促的腳步。
我找不到出口,不知怎的闖入了關押野獸的牢房。
路的兩邊是大小不一的鐵籠,關押著各種獸類。
我一路往前跑,逐漸體力不支。
身后的追逐聲越來越近。
我無處可躲,不由將目光投向旁邊巨大的獸籠。
里面有一只沉睡的白虎。
很奇怪的,這一處籠門,居然沒有關。
這只白虎身形驚人,足足有三個我這麼大。
隨著腳步聲逼近,我腦中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如果,藏進白虎的獸籠里呢?
3
被抓住是死路一條,搏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沒有猶豫太久。
鉆進獸籠,關門,躲在白虎身后,借它龐大的身形掩飾自己。
「咦,人呢?剛剛還看見影子了。」
「跑這麼快?繼續往前追!」
追擊的人緊鑼密鼓地跑過去了。
沒有人懷疑,我躲進了白虎的獸籠里。
待腳步聲消失,我終于松了口氣。
一抬眼,竟發現沉睡的白虎,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直勾勾看著我。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因為——
這雙冰藍色的眼睛,我曾經見過的。
4
我的孟寅,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像一汪冰藍的海水,沉靜而恒久。
唯獨在望向我的時候,平靜的海面會掀起波濤洶涌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