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場面就要失控,觀眾席忽然一陣騷亂,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
「快跑!所有的野獸都被放出來了!」
只見一只雪白的巨獸沖入獸場,朝著觀眾咧開大嘴,露出的獠牙尖利無比,似乎可以毫不費力地嚼碎人的骨頭。
而在它身后,方才被關在后臺的無數獸類奔涌而出,連地面都在顫抖。
觀眾們嚇得六神無主,驚叫著往外逃,再也顧不上看戲。
白虎直接將鐵籠的柵欄撐開,撐出足夠通過的空隙。
「是獸王,獸王來救我們了!」
鐵籠里的獸人燃起希望。
他們強打起精神,化為原形逃出鐵籠。
我也想逃,卻是渾身癱軟、力有不逮。
就在這時,一張溫熱的大口將我叼了起來,朝背上一甩。
我陷在毛茸茸的白色皮毛里,隨著浩浩蕩蕩的野獸,沖出了獸場。
7
獸潮涌入森林。
我聞到了清新的草木香,卻無法阻擋頭腦的昏沉。
恍惚間,我被帶進了一間森林小木屋。
熱潮翻涌,香粉徹底生效了。
我倚在松軟的沙發上,呼吸急促,渾身燥熱。
大概是神志不清了,一抬眼,竟看見孟寅站在面前。
他冰藍的眼睛像危險的海,在暗處浮動著洶涌的欲。
「孟寅,我好想你……」
我伸手鉤住他的脖頸,聲音里纏著濃濃的眷戀。
「你走后,我過得不好。
「多陪我一會兒,好嗎?」
不等他回答,我的手一路向下,摸到他的褲扣。
太著急了,一時居然解不開。
孟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我點點頭,眼神迷離如水霧,卻異常堅定:
「我難受,我想和你睡覺。」
「你的那個人類男朋友……」
「別提那個人渣,掃興,他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
話音落下,孟寅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下一瞬,炙熱的身體便將我包裹。
我像是沙漠中焦渴瀕死的旅人,終于跌入了甘美的綠洲。綠洲的地底涌出甘泉,我自己就是那泉,被他整個掬在手心里,吸吮、啜飲,終于滿足……
我閉上眼,和他一同陷在這片波瀾壯闊沉浮不定的汪洋中。
哪怕只是一場幻夢,也甘之如飴。
8
清晨,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身上酸疼得厲害,我摸索著手機,迷迷糊糊接起。
祁璟高高在上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知道錯了嗎?認個錯,就讓你回來。」
一大早擾我好夢,就為了說這屁話?
我氣不打一處來:
「你有病吧?我認什麼錯?鬧成這個樣子,你還指望著我回來?」
一開口,連我自己都愣了。
聲音盡是沙啞。
祁璟瞬間警惕,聲音充滿了怒意:「你聲音怎麼回事兒?昨晚去哪兒了?」
我冷笑:「如你所愿,找了獸人瀉火。」
祁璟原本還有些慌,聽了這話,又篤定地笑了起來。
「故意說這種話,刺激我是吧?
「葉微,欲擒故縱過了頭,就沒意思了啊。」
我忍不住翻白眼:
「沒有 10 年腦血栓,說不出你這種話。
「祁璟,你就好好陪你的胡妍妍吧。你好不容易等到她離婚回來,咱們就好聚好散,一刀兩斷。」
祁璟冷哼一聲:
「好聚好散,做得到嗎你?哪次不是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我背后,甩都甩不掉。」
「以前是我眼瞎,今后不會了。」
他不屑一顧:
「跟我裝硬氣是吧?到時候別又哭著回來求我,告訴你……」
我懶得再聽他閑扯,直接把電話掛斷。
沒有那聒噪的聲音在耳邊,這才舒坦一點。
我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小木屋。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朦朧的記憶涌上大腦。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可身體的酸痛卻提醒我,那不是夢。
9
我走出小木屋。
那只冰藍色眼睛的老虎正在泉邊飲水。
他用肉墊接水,往臉上一抹,慢悠悠舔著爪子,一副饜足的模樣。
看見我醒來,他細細觀察了我一番,沒過來。
見我沒有大礙似乎是放心了,一個轉身,抬起爪子就要溜。
「等等。」我忽然大喊。
白虎身形一滯,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收回腳步。
我上去一把揪住他毛茸茸的耳朵:
「吃干抹盡就打算跑,不負責任呀,小老虎。」
白虎扭頭看我,眨巴著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我用了力,把他的耳朵揪得發紅:
「別裝了,孟寅,我確定是你。
「你挺厲害啊,車禍消失了兩年,我還以為你死了。結果變成老虎在這兒稱王稱霸,如果不是這次我被賣到地下獸場,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白虎的腦袋耷拉下來,像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兩只前爪搭在一起,偎在我腳邊。
這模樣,跟過去孟寅惹我生氣求和時,一模一樣。
我心里又酸又氣,一巴掌朝他的虎臉糊過去。
「知道怎麼暴露的嗎?」
我湊上去,咬住他的耳朵。
「活兒太好了,孟寅。」
10
白虎聞言眼睛一亮,耷拉的頭重新昂了起來,充滿了神氣。
我看著就氣不打一處來,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腳:
「還給我裝什麼虎樣?說人話!」
白虎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帶著我回到小木屋,這才重新變回男人。
嗯,沒穿衣服。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寬肩,窄腰,腹肌,翹臀,還有那張讓我日思夜想的臉。
是我的孟寅,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