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妍妍說,祁璟恐怕是真的惦記上你了。現在,她沒把握一定能帶回他。」
他緊張地重申,「微微,我沒有想利用你,只是方才的時機太好,胡妍妍那邊的進展又不順利,所以才……」
「沒關系。」我輕輕打斷他的解釋,「能成為你計劃的一部分,我很高興。」
「嗷?」大貓歪了歪頭。
我笑:
「一直沒能為你做什麼,讓你獨自經受了那麼多。如果我對你來說有價值的話,我會覺得很榮幸。
「我終于,也能為你做點什麼了。」
孟寅鼻子一紅,在我的懷中變回人形。
冰藍色的眼睛里寫滿柔軟,將我緊緊摟住。
「微微,這兩年,我也好想你……」
滿腔柔情,都融化在深吻中。
14
祁璟來了。
孟寅告訴他的地址,是森林外圍半山腰上的一間堡壘。
此處易守難攻,且適合野獸作戰。
獸人們早就在這里布下陷阱,他們認為祁璟不可能真的單刀赴會,甚至會讓他父親出動武裝力量。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在我看來,祁璟不會為我涉險,就算要來,也是為了幫他父親清剿獸人。
但沒想到,祁璟居然真的一個人來了。
為了我的安全,他竟孤身一人,以身犯險。
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微微,跟我回家吧。」
祁璟仰起頭,看見站在堡壘之上的我和孟寅,朝我伸出手。
我冷冷看著他,沒作聲。
祁璟卻沒有放下手,繼續說:
「微微,我知道錯了。我終于意識到,其實我早已愛上了你。胡妍妍只是過去式,她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我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微微,你贏了,我后悔了,我來接你回家。」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盡是不屑:
「你的后悔,很值錢嗎?」
祁璟身體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般地倒退兩步。
「微微,是不是你身邊那個獸人威脅你,讓你不敢跟我回家?
「他不過是個獸人,是低賤卑劣的存在。你別害怕,我爸會替你解決掉他們的。」
此話一出,一旁的獸人都蠢蠢欲動,齜牙咧嘴。
但沒有孟寅的指令,他們并未輕舉妄動。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受他威脅,而是心甘情愿留下的?」
我舉起手,讓祁璟看清我們十指交扣的手。
「祁璟,謝謝你能為我前來,但我不會走,你也走不了。」
祁璟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孟寅。
待看清他的五官后,祁璟緊皺的眉頭又松了下來。
「微微,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他長得和我這麼像,你把他當成了我的替身,不是嗎?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聽得都笑了。
「不對,順序搞反了。」
我毫不留情地對他揭開真相。
「不是他像你,而是你像他。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在一起了。
「祁璟,從一開始,你就只是他的替身而已。現在正主回歸,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祁璟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失了神一般愣怔在那里。
時機已到,孟寅輕輕抬手。
下一秒,四周埋伏的獸人涌出,將祁璟圍困在中間。
而他絲毫沒有反抗,認命一般地被獸人綁住,整個人看起來頹喪萎靡,像陷入了寒冬。
15
孟寅以祁璟為籌碼,與反獸人協會會長祁建談判。
孟寅要求,談判必須全程直播。
祁建十分寶貝這個兒子,一口答應。
更何況,這次是獸人綁架了他的兒子,他可以借此進一步丑化獸人形象,達成最終清剿獸人的目的。
身份既然已經暴露,祁建也沒必要再掩藏。
他出現在直播鏡頭前,慈眉善目,一臉痛心。
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啊,獸人多麼惡劣,為了達成目的,居然綁架了他的兒子。
祁建以為孟寅提出的談判條件,無非是停止清剿獸人,或者賦予獸人作為人的權利。
無論結果如何,都能坐實獸人兇惡的嘴臉,讓更多人類對獸人產生厭惡。
反獸人的浪潮,必將掀起高潮。
獸人,理所應當是權貴們的玩物。
憑什麼和高貴的人爭搶資源?
但他沒想到,孟寅的要求很簡單。
簡單到,在無數人圍觀的直播面前,他無法拒絕。
孟寅說:
「我只有一個要求。
「我要你在直播前,當著所有觀眾的面,讓我們播放一個視頻。
「中間不得叫停,不得替換,不得限制流通。同時,在所有的電視臺及視頻平臺同步播出。
「只要視頻能夠順利無阻礙地播出,我立馬放了祁璟。」
這是一個簡單到讓人無法拒絕的要求。
起碼觀眾們是這樣認為的。
祁建卻臉色一白,躊躇著不敢決定。
孟寅鏡頭一轉,讓祁建看著他的好大兒。
祁璟身上沒有傷痕,卻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地蹲在角落,看上去可憐極了。
祁建頓時心痛無比,一咬牙:「我答應你。」
孟寅播放了這個視頻。
長達五個小時的視頻,是無數獸人在血淚中錄制的。
數次救下落水人類的人魚獸人,被新聞報道成「海中屠夫」,被射殺在血色的大海中。
在校園里教書育人、鞠躬盡瘁的兔子獸人,被新聞報道成「惡意控制人類小孩」
,被用磚頭圍毆致死。
在醫院拯救了無數人生命的牛馬獸人,被新聞報道成「借手術刀無差別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