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似乎就是奔我來的,腳步堅定地邁向我。
他杵在桌旁,低姿態地問我:「寶寶,昨晚……你是什麼意思啊?」
「分手的意思。」
我正眼看他,眼里已經不含任何情愫。
昨晚閨蜜和我說了無數余承禮的渣男行為,腳踩兩條船都算輕的。
往事種種聽得我拳頭緊攥,我再愛他就是腦子有坑。
余承禮眼眶瞬間就紅了:「可我們才在一起……」
「你是在耍我嗎?」他聲音可憐兮兮,「你明明這麼喜歡我,我們等了這麼久才能在一起,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呢?」
他挽留的姿態讓我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在我的印象中,余承禮不是這麼愛我的人。
起碼不會因為我一句分手而紅了眼眶。
他向來是倨傲的、要面子的、眼高于頂的,分手就分手,動搖不了他半分,更別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不清。
我腦中破天荒地劃過一個念頭。
——余承禮該不會也是穿來的吧?
3
一旦開始懷疑,余承禮在我眼里便哪哪不對勁。
好比他此時竟當眾承認我是他女朋友!
閨蜜昨晚與我吐槽他的渣男行徑中,有一條便是他從不在朋友圈公開我,更別說帶我去見他的家人好友。
而此時,當著他一眾好友的面,他輕描淡寫官宣:「你們先吃,我哄哄我女朋友。」
話音一落,火鍋店內起哄聲不斷。
余承禮在這起哄聲中貼近我,似蠱惑:「寶寶,不分手好不好?」
不等我回答,他又執拗說:「我不會同意的,你這輩子都休想和我分手。」
我霎時一凜。
和閨蜜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震驚。
突發情況著實令人頭疼。
為了拖延時間想對策,我只好暫時穩住余承禮。
我看他:「那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余承禮茫然地搖搖頭。
我說:「這就是你的問題。你要是想不出你錯在哪兒,你就不要和我說話。」
他似有委屈:「寶寶……」
「還有事?」我冷聲,「要是沒事,就不要在這兒打擾我和閨蜜吃飯。」
余承禮掃了簡悠一眼,最后掏出手機:「那你重新加我好友,你加了我才走。」
為了盡快送走這個瘟神,我沒猶豫,重新添加他為好友。
余承禮走了。
但他走后,飯桌的氣氛也沒輕松多少。
為了不被偷聽,我選擇用手機和閨蜜打字。
我:【余承禮他是不是和你一樣?】
我說:【他突然好愛我!】
我幾乎能確定余承禮的改變是從那句「寶寶,好想你呀」開始的。
因為他在這之前從不喊我寶寶。
和他戀愛的四小時內,我一直是主動的那方。
突然間,關系翻轉。
冷淡的他反倒熱情起來了。
閨蜜謹慎地點點頭:「有可能。」
她敲來一大行字:【你和陳桉在一起后,余承禮來找過你很多次。說他很后悔,說是他太笨太蠢,從前沒意識到他這麼愛你,很想要挽回你……你和陳桉結婚那天,他還來鬧場了。】
閨蜜:【他很可能是沖著你來的!】
我突然有些緊張。
我可不想被渣男纏上。
還沒來得及想好應對策略,服務生又端上來兩杯果茶。
她說:「是那桌的客人送的,他已經幫你們買單了。」
我抬眸,對上了余承禮的目光。
閨蜜小聲:「現在怎麼辦?他這分明是纏上你了。」
余承禮如毒蛇吐信的目光還印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
如芒在背。我聯想到這個詞。
在極度的不安和焦慮中,我腦子里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我說:「那就讓他纏好了。」
「什麼?」
我迎著閨蜜怔愣的目光,解釋:「我覺得,無論他再怎麼努力,我也不會喜歡上他這一點,也挺有趣的。」
閨蜜也懂了:「如果余承禮真是穿來的,那他這時候應該很篤定你喜歡他。」
我笑著點頭:「可我已經不喜歡了。」
4
事實證明,把余承禮當成可有可無的人,會很快樂。
尤其是知道他渣過我,這就更快樂。
加回好友后,他給我發來很多消息。
認錯、道歉、撒嬌、求愛……
他會說一些纏綿悱惻的情話,還會唱一些醉人心扉的情歌,用他那我曾經十分癡迷的嗓音,持續性地撩撥我。
閨蜜聽了語音都怕我動心,一再在我耳邊念叨余承禮的渣男事跡。
但我確實不動心。
甚至還覺得有幾分好笑。
過去只想著傷害我的渣男,如今全心全意只想著愛我,這事怎麼不好笑呢。
于是,品鑒余承禮每日發言成了我和閨蜜娛樂項目之一。
閨蜜大呼爽快。
「他以前把你折磨得沒人形的時候就該有這一天,」閨蜜說,「幸虧他穿過來了,不然都沒辦法這樣虐他!」
我笑著點頭,并深以為然。
與我這邊的順遂相比,閨蜜的救贖江晦計劃就顯得不那麼順利。
在陳桉的幫助下,我和閨蜜已順利成為火鍋店的員工。
工作之余,閨蜜每天在做的,就是接近江晦。
但江晦這人實在太難接近了。
除陳桉外,他幾乎不與任何人有任何工作外的交流。
他好像在把自己游離于所有情感之外,拒絕一切可能與他變熟的時機,和他說話會回,請他幫忙會幫,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