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閨蜜屢屢碰壁,日漸愁眉苦臉,我決定還是找上陳桉。
「你有沒有辦法能讓他倆變熟一點?」
對上陳桉訝異的眼神及泛紅的耳廓,我解釋:「我朋友有點喜歡你朋友,但是你知道的……你朋友這人,太冷了。」
陳桉問:「你想撮合他們在一起嗎?」
我嘆氣:「我都不強求他們能在一起,只求江晦能別那麼排斥我朋友就行了。」
陳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我試試看。」
于是,神奇的一幕發生。
那天的午飯時間,江晦主動來到我和閨蜜這桌,叫走了閨蜜。
他連邀請都是生澀的,閨蜜卻欣喜若狂。
我怔怔望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迫不及待端著餐盤找上陳桉:「你到底怎麼做到的?」
陳桉首先解釋:「江晦這人比較反感別人有意安排,做任何事都得他自己愿意……」
「嗯嗯。」
「所以我告訴他,我喜歡你,希望他能幫我創造機會。」
「嗯嗯?」我瞪大眼。
他說:「你總是和你朋友在一起,形影不離,我和他說,只有他幫我支走你閨蜜,我才有機會和你單獨在一起。」
我恍然明白。
這方法表面是江晦在撮合我和陳桉,實際是我和陳桉在撮合他倆。
簡直絕了。
陳桉忐忑問:「你生氣了嗎?」
他磕絆解釋:「我想只有這樣才能讓江晦主動。雖然是假意,但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如果他介意這件事——」
「我沒有男朋友啊。」我打斷他。
對上陳桉怔愣的目光,我說:「我不介意,這樣很好。」
我只是在想,他也怪會給自己創造機會的。
5
托陳桉的迂回策略,閨蜜與江晦的相處時間大大增加。
而我也在日常交往中與陳桉日漸熟絡。
先前我是不太能看出來他暗戀我的。
畢竟他從不表露曖昧傾向,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保持著恰如其分的距離……除了看到我容易臉紅這一點外,簡直毫無破綻。
而如今,大概是聽說我沒有男朋友,他情緒稍微外露了那麼一點。
好比會在來上班時送我一朵小花。
見我不接,他還嘴硬說是路邊隨便采的。
可有哪個路邊會種著香檳玫瑰啊!
在我的揶揄中,他臉紅解釋:「畢竟江晦以為我喜歡你,我得做出點相應的行為讓他相信。」
我心說,你就嘴硬吧。
和陳桉的相處有點類似于推導證明的過程。
我知道結論是他喜歡我。
但他是因為什麼喜歡我,又會怎樣喜歡我,這一切都未知。
尋找蛛絲馬跡的過程很有趣。
而他努力藏住真實想法的模樣也很有趣。
我偶爾會逗他,故意說些「再這樣下去真要以為你喜歡我了」之類的話,看他臉紅紅地辯解,慌亂找著拙劣的借口,連工作時間都會變得愉快。
原以為事情會這麼順利下去。
直到有天,余承禮突然闖到火鍋店來。
當時我正拿拖把準備拖地,余承禮直接將我推進無人的清掃工具間。
掩上門后,他說:「要不是有人給我發照片我還不敢信,原來你真在這里。」
他低吼:「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里?你和他這時候明明都不認識……」
如果我真的懵懂無知,那他這段話我該聽不明白。
可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和陳桉不該這時候認識。
我強裝淡定:「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余承禮卻急切地上前抓著我的肩膀:「寶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滿是疑惑地問:「你明明該喜歡我啊……這時候你最喜歡我了,為什麼會不一樣呢,為什麼和之前不一樣啊?」
我正要反抗,余承禮身后的門又被推開。
是江晦走了進來。
他大概是來還清掃工具的,見此場景還愣了一下。
他握緊手里的拖把,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問我:「需要幫忙嗎?」
我剛想說要,又見余承禮緊盯住江晦的臉。
他似有所感地問:「是因為他嗎?」
他扭頭看我,確認般再度詢問:「你知道他自殺了,所以來阻止這一切,是嗎?」
6.「然后呢?你怎麼回答的?」
閨蜜得知工具間發生的事后,就迫切地抓著我詢問事情的后續。
我說:「我沒理他,我讓他別發瘋。」
「那江晦呢?他當時什麼反應?」閨蜜追問。
我緩慢答:「他沒什麼反應。」
這也是我當時比較糾結的點。
按說正常人聽到自己會自殺,都該有點反應的。
疑惑、納悶、不解……什麼反應都可以,偏偏江晦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腦中破天荒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江晦也是穿過來的吧?!」
閨蜜被我逗笑:「你在瞎想什麼。」
她說:「他只是不在意。又或者,他被說中了,他從這時候起就有了自殺的念頭。」
我心頭一震。
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詞會用在每天努力打工賺學費的江晦身上。
我小心翼翼地問:「自殺是怎麼回事啊?」
閨蜜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許久才說:「他一直被困在了那年夏天。」
閨蜜告訴我,弒父案件發生后,江晦一直受到他媽媽的譴責。
那個被丈夫家暴了許多年的女人,那個被兒子豁出命去保護的女人,在兒子殺了丈夫后,第一想法并不是解脫,而是自己以后都沒老公了。